“允祥上的毒疮，怕是已无药可医了吧？”

苏伟跟着荣平了八阿哥的书房，彦等人侯在了门外。

苏伟背后，八阿哥撑着桌角，脸苍白的厉害，嘴边却还挂着最后一笑。

苏伟微微扬起下，嘴角轻勾，“才明白了，王爷是想用这件事，为自己的家人保个平安吧？毕竟，小阿哥、小格格都尚且年幼，八福晋的娘家也牵连了这次谋，廉亲王府已是有名无实了。”

廉亲王被圈禁宗人府没多久，雍正爷下旨，赐弘旺贝勒衔，另建府邸，奉养廉亲王府家眷。

七月十七，养心殿

苏伟眨眨睛，心下一时啼笑皆非，“王爷找我来，就是想说这番话？怎么，王爷抬贵手，少害了我们一次，我们就该恩德，前事皆休了？”

“才苏培盛，给廉亲王请安。”

八阿哥坐在榻上，轻声一笑，“如今这天底下，还有多少人受得起苏公公这一礼呢？本王近来也常常好奇，苏公公每次给人行礼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苏大公公的声音突兀地八阿哥的耳朵，八阿哥的瞳孔蓦地放大。

八阿哥抬起，定定地看着苏伟，“胤禛登基为帝，我已是被到了悬崖边上。你我都清楚，我和你们早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有借此动手。试想一下，一个刚刚继任的新君，本就受疑窦，若再让人知，他几十年来迷恋一个太监，朝野上下会何反应？他的帝位，还能坐得稳吗？”

想些什么？

龙宝坻，一座却人丁寥落，门可罗雀。

苏伟在心里咂摸咂摸嘴，这能想什么呢，上辈在号称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见了甲方、乙方，见了领导、客，不也都得上赶着问声好吗？

七月中旬

被发遣四川的九贝允禟，虽多有拖延，但终究还是被迫上路了。雍正爷下旨，令川陕总督年羹尧束，不许其扰百姓，为祸地方。

八阿哥猛地站了起来，苏伟倏地停下了脚步。

“那你们不想找到刘槐了吗？！！”

“我自是不指望你们恩德，”八阿哥眉渐，“但我要你记得，我要他也记得，是我放了你们一！是我，让苏公公如今还能有机会，陪在那位孤家寡人的边。”

八阿哥没有说话，默默地转回了，神已经放空。

苏伟一边转往外走，一边幽幽地，“您刚才一堆废话，只一句是对的，胜者为王败者寇！一个穷寇，还有什么资格来卖人情呢？！”

书房内，一应摆设还是亲王的仪制，只是八阿哥褪去了蟒袍锦服，只穿了一普通的白长衫。

“王爷托人说想见我？”苏伟把好久没拿过的拂尘往袖上一搭，“是有什么事要转告万岁爷吗？”

“我与他已没什么话好说，胜者为王败者寇罢了，”八阿哥端起炕桌上的茶碗，低轻抿了一。

“但我们为什么要应承你呢？”

苏大公公哪怕到了已是阶下之囚的府上，也是礼仪周全的。

“苏公公没有奇怪过吗？自当初京郊大火，你和那位的秘密就已经瞒不住我了，可我却一直没有声张。”

苏伟束手站着，就差翘起脚跟晃一晃了，八阿哥这总拐弯抹角的习惯，这辈怕也没机会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