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副驾驶那人笑着说了句。

“死者是个老儿吧，”宴尘远边开车边问了句，“怎么突然就变成厉鬼了？”

“谢什么，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宴尘远笑笑，“你穿开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呵欠，“就去了。”

“……重病，大概是和儿说了不要抢救他，他不想受苦之类的话吧，”陆桓意从兜里掏了手机来，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没有开任何一款件，想了想又把手机揣了回去，“但他儿没听，是把他的命拖了久，他就这么……生恨了。”

陆桓意又乐了两声，不说话了。

“哎哟，”陆桓意乐了，把棉服往下拽了拽，“有没有儿长辈的自觉啊。”

“好嘞。”陆桓意说着就掀起了自己有儿长的棉服，手摸到带扣上，还没来得及解开，宴尘远就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都给你掐了信不信。”

“啊。”陆桓意应了一声，“好吧。”

是个老化的小区，门卫室里住了个五六十岁的大爷，估计就是每天负责在凌晨的时候关一下小区门的铁门或者帮忙收收快递。

“先去吃饭吧，”宴尘远沉默了会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的房我安排好了，吃完饭带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别客气。”

大概一开始是没有恨的。

陆桓意只有送一张清心符给老人，在他变成厉鬼之前拉了他一把，驱除他心底那些个怨念，让他安心投胎。闲着也是闲着，师父常说助人为乐，尽……他能的只有这么多。

三个人吃过饭，宴尘远又开着车把陆桓意送到了给他准备的房楼下。

宴尘远从兜里摸了烟盒来，一叼在嘴里燃了，带着陆桓意走上了一共四层楼，四个楼

陆桓意下了车，把手在衣兜里，自下而上地往楼上瞥着，“这就是你租的案发现场？”

语气还不情愿的。

可在那些生命被行拖长的日里，日复一日的疼痛和麻木，睛里脑海里看到的东西，魂魄每每即将离开躯又被行拽回，即便大脑无法清醒判断了，魂魄却受尽了苦楚，来探望的人日日夜夜的唉声叹气汇聚在一起之后，为什么会在临死之际对选择抢救自己的儿生恨意，大概只有老人家自己清楚。

“你等会儿，我送他上去就下来，”宴尘远和副驾驶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下了车，一掌呼在陆桓意后脑勺上，“上去再说。”

“然后了你一是吧？”陆桓意说，“长辈都这样介绍，没意思，你换个有新意的，比如了你一脸什么的我还在行。”

“不好意思啊，”宴尘远说，“还真没有。”

这事儿不是当事人，谁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楼房外的墙是斑驳的，上面还有雨常年冲刷后留下的痕迹，楼那不知是在行什么园艺大业，的东西叶都耷拉在外面一大半了，朝外这一面的窗格没有一盏是亮着的，乍一看像鬼屋拍摄现场，上冬季凛冽的风使得整个场景愈发凄凉。

“哦，”陆桓意应了声，“谢了。”

只是觉得这样很不值得，还有无奈。就算拖住了命也只是浪费钱而已，老人家很清楚自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