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谢也可以。”瓦西里啄了一下他的嘴，爬起来，拉平制服的皱褶，“我该走了，我告诉你爸爸我只是过来借东西。我会在老地方给你留信号的。”

老猫鹰没有再现，他肯定收到了菲利克的报告，但没有回应，好像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过一样。但菲利克已经不那么衷于到“旷野”里去了，因为瓦西里能够确定明年也会继续留在莫斯科，两人就在这座庞大而寒冷的城市里东躲西藏，提防着自己的同僚，在不同的地方见面，有

他需要见瓦西里，越快越好。菲利克从床下面的纸箱里翻一盒小时候玩过的拼图，随手抓了一块蓝的，丢在安德罗索夫家门外。这是他们三急联系方式中的一，在门外发现拼图的话，瓦西里会尽快找借到家里来见他。另外两方法更复杂一些，约的是外见面地，需要用到信封和白运动服，但他们暂时还不需要这个。

“发生什么了吗？”

想象的要无聊得多：填表格，报告，向上级汇报。也许就是特意这么设计的，让人到麻木，把谋杀变成又一份墨守陈规的工作，有令人不快，但总得有人来，如此而已。

门关上了，菲利克躺在原，盯着天板看了一会，翻过，把脸埋残留着微弱冷杉气味的枕里。

“确实不喜，除了你。”

“科里亚叔叔给了我任务，我完成了。”

“菲利克。”

切尔诺夫的死讯刊登在报纸内页，小小的一个方框，没有图片，用机械的吻宣布这位诗人死于室抢劫，莫斯科警察近期会加巡逻，等等。后遗症就是看完这篇报之后来的，菲利克不时梦见切尔诺夫苍白的脸，梦见那双察觉到死期将近时极度恐惧的睛。这双睛甚至会在醒着的时候浮现在前，令稿纸上的字母模糊起来，菲利克不得不闭起睛，专心听着办公室里打字机单调的哒哒声，直到心恢复正常为止。

“什么事了？”

——

菲利克没有说话。瓦西里拍了拍他的背，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床上，和菲利克一起躺下来，拉起毯，把两人一起裹在下面，像是爬了一个鹅黄的虫蛹里。菲利克枕在瓦西里的手臂上，把他的另一只手握在掌心里。

“我现在要谢你的慷慨吗？”

瓦西里皱起眉，继而了然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地低下，吻了菲利克的嘴。两人久久地抱在一起，毯里因为两人的温而变得闷，但谁都没有动。菲利克想说噩梦的事，但这听起来太懦弱了，他不乐意在瓦西里面前示弱，又把话咽了回去。瓦西里凑过来，轻轻蹭着菲利克的鼻尖和额，后者终于笑起来，双手捧着瓦西里的下，把他推开。

“菲利克·安德烈耶维奇抱怨这里太。”瓦西里夸张地说，掀开毯，翻把他压在下面，“证明他恢复正常了。”

“嗯？”

“这里太了。”

瓦西里是晚上八左右来的，菲利克听见他在外面和父亲说了几句话，然后卧室门开了，瓦西里走了来，仍然穿着制服，指尖和发都还带着外面的寒意，今天下了雨夹雪。菲利克锁上门，撞瓦西里怀里，搂他的脖，觉到瓦西里低吻了吻自己的发。

“我以为你不喜，”菲利克犹豫了一下，“猎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