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对方低声笑起来，呼洒在菲利克耳朵上，“你用你的‘方法’打听不来吗？”

“你接下来会在莫斯科待很久吗？”

“瓦西里。”

溪在路灯的光圈之外，隐匿在层层叠叠的黑暗里。树枝刮过菲利克的脸和手臂，许多个秋天和冬天积累下来的腐叶在脚下沙沙作响，瓦西里牢牢地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向更的黑暗里潜去。夜空变成一块破碎的灰玻璃，即将落尽叶的树枝组成了裂纹。有鸟惊飞起来，看不到影，拍翅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他想象着乌鸦飞向夜空，黑的羽影里。枯期快到了，小溪的汩汩声喑哑微弱，菲利克踩及脚踝的坑里，冰冷的泥浸了袜，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猫鹰在树林发哀鸣，瓦西里停下脚步，转把菲利克拽怀里，手臂圈住他的腰，几乎把他整个人抱离地面，菲利克气吁吁地笑起来，上就被吻住了嘴。

“几个月之后呢？你会在哪里？”

“我不能说，抱歉，门之间的保密条款，你明白的。”瓦西里把他推开了一些，低，让两人额相碰，“但我可以告诉你至少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可以想办法来这里见面——或者去别的地方也可以，像以前那样。”

“你是什么时候从柏林回来的？”

他听见瓦西里叹了气，搭在肩膀上的双手了下去。菲利克忽然很激这幕布一样厚重的黑暗，他们可以各自躲在后面，直到搜刮合适的措辞为止。瓦西里碰了碰他的手腕，然后握住了他的手，拇指不轻不重地着菲利克的掌心。菲利克这时候才留意到手背上的刺痛，树丛的尖刺一定刮破了肤。

菲利克凑近了瓦西里，吻他的下，然后是嘴，对方把他的手攥得更了，以至于菲利克分不清痛楚是来自划伤还是骨。第二次亲吻缓慢而谨慎，好像他们都在浅不明的冰层外缘摸索，直到瓦西里把菲利克推到后面的一棵松树上，手探到他的衬衫下面，沿着腰的曲线往下，拉链的声音意外地清楚，布料的沙沙声，又一只夜鸟叫起来，断断续续的，好像它自己也不明白鸣叫是怎么回事。瓦西里把两人一起握在手里的时候，菲利克从咙里发微

“我有我的方法。”

瓦西里闻起来像冷杉、棉布和革，他仍然在用同一剃须膏。在漆黑之中，菲利克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嗅觉、声音和去辨认他。浅而快的息，温的肤，还有的嘴和尖，牙齿咬住结时电击般的颤栗。菲利克贴着瓦西里，在这个吻结束很久之后仍然把鼻尖埋在他的颈窝里，呼。瓦西里低声笑起来，手掌轻轻挲他的后颈，侧过吻他的鬓角，胡茬刮过菲利克的脸颊，的。

“小老鼠的秘密。”瓦西里在他耳边轻轻哼了一声，“我有义务告诉你四打听可是很危险的。”

“对不起。”瓦西里悄声回答，“我真的不知。”

“你怎么知我去柏林了？”

“然后呢？”

穷无尽。两人一次都没有遇上汽车，前后方都只有伸向远方的泥和瘦弱的路灯。第三个路标现的时候菲利克不由得松了气，两人离开公路，推着单车走下覆盖着荒草的缓坡，把车藏到树丛里，摸索着向小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