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明显吗？”

“不是什么东西都和克格有关的，爸爸。”

“您是俄罗斯人？”

烧开了，壶呜呜作响，彼得不知列车员是什么时候把烧壶放到炉上的。他挪动了一下，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椅垫很薄，坐久了就能觉到凹凸不平的木。办公室里很，彼得还没脱大衣，现在觉得太了，脖和额上都渗了微小的汗珠。他拽了拽衣领，解开了一颗纽扣。

父亲总是这么称呼克格的，“总”。而且他和菲利克谈论总的时候从来不用条件句，不是“假如你到总工作”，而是“等你总之后”如何这般。菲利克用叉拨一块咬不动的骨，不想说话。

“我忘了问。”列车员忽然开，彼得抬起，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您叫什么名字？”

他可以说他叫彼得，或者尼古莱，或者伊凡诺夫，或者任何其他斯拉夫姓名。名字很重要，名字也很不重要。彼得并不留恋他用过的任何一个份，它们就像蜕下的蛇，留在岩里，不再想起。但今晚彼得无意继续撒谎，反正他刚才已经把瓦西里的名字说来了。奄奄一息的克格已经抓不住东柏林，现在还有本事把手伸到这里来吗？

“那就和他熟起来，他就住在对面，而且我敢说瓦西里在总里会爬得比他爸爸更，你得抓机会。”

菲利克等着那小刺自行消失，但它始终在那里，一听到瓦西里的名字就搅起一阵烈的焦虑，菲利克不明白是为什么，只好躲着瓦西里。为了不在路上碰到邻居，菲利克拖拖拉拉地呆在育馆里，漂浮在散发着漂白剂气味的里，看着耸的天板。一连好几天，他梦里都有氯的气味。

“我们本来就不那么熟。”菲利克回答。

父亲锐地察觉到了这异常，在晚饭时间漫不经心地挑起话题，问他最近为什么不和瓦西里一起玩了。

“储存一批朋友。”父亲接着说，仿佛朋友是黑市商品，“和树一样的，明白吗？早早埋好一堆，等你到总工作就有用了。我和你的尼古莱叔叔就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有像你和瓦西里。”父亲停下来看了菲利克一，菲利克板着脸，决心不让他看任何情绪，“不你喜不喜瓦西里，都得和他打好关系，永远在反间留一个朋友，以防万一。”

彼得笑了笑。

“不太。您的法语极了。”

“天哪。”列车员咧嘴笑起来，嘴角和额现了的皱纹，“这得多巧合啊，我的外孙就叫菲利克斯。才六个月大，我还没有习惯当外公。”

第5章

列车员拍了拍自己的，“我

“谢谢。我父亲教我的。”

菲利克当啷一声扔下叉，站起来，回房间里去。父亲叫了他一声，菲利克没有理会，故意用力摔上门。要是第五总局的人真的在偷听，那就让他们听个够吧。

“我敢肯定他是个的父亲。”

说话。菲利克在冷餐台旁边站了一会，观察着瓦西里，最后不声不响地摸到门边，没有和任何人别就穿过走廊回家去了。

“我也是，只是在俄语里读起来有不一样。”

“我叫菲利克。”彼得说。

“F。”

“开是ph还是f？”

“当然有关，除非你不想在这里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