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屋里沉默了许久，那双小手伸来，在白淞的掌心轻轻扣了扣。

白淞起初并不乐意。那木屋小的很，连窗也没有，只在最下面有个小小的隙。白淞睁睁地瞧着那隙里伸一只手来，很白很细长，指尖还透着淡淡的粉，这粉就像只小猫的爪，在白淞的心里挠了挠。他就伸手去，和那只手握在了一起。

左临心的神智从朱衣侯渐渐地回到了自己。而幻境里的白淞也终于止步于临江，慢慢而不甘地闭上了睛。

白淞把白三淼当初给他的环佩掏来

从那以后，白淞就住在了屋外面，他讲很多很多的故事，讲自己调时爬树，讲自己喜吃的零嘴，讲他和白瑞招走过无数次的大街小巷。屋里的人从不回答，但白淞听见灰衣人叫屋里的人“珠儿”，就趁灰衣人不在的时候问：“你叫珠儿么？名字真好听。你是生了什么病？等你病好了，我带你一起去我家怎样？”话说完，他就想起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家了，临江府遭此大灾，必然视他为敌，再也不迎他了。白淞想了一会儿，叹了气：“还是不去临江了，就找一座山，自由自在的，想什么就什么，每天捕鸟打猎看看山，多好。”

伤势慢慢好起来之后，有一次白淞看着窗外的白雪，忽然想起了自己家乡的风景，想起来柳树和裙罗摇衣，他轻轻地哼了一首小时候听的歌，灰衣人听见了，居然破天荒地听了很久。他问：“这是什么歌？”那以后，灰衣人的话就多了。他喜听白淞讲自己家乡的景，讲天，讲四季，讲大山大河。

这就是答应了。

左临心低声：“我倒在临江后，后面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只知是师父捡到了我，把我带回了黾雀山。”他不记得，可双却清楚地看见了江散去后，在众人都以为朱衣侯就此死去的时刻，白淞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动。

重伤的白淞被灰衣人带去了一个地方。那似乎是一个孤岛，很寒冷，有长的奇怪不知名字和草，还有仿佛不会化去的白雪。白淞被灰衣人关在那里，每天他都会过来给白淞疗伤，却从不主动攀谈。白淞在慢慢能够开说话之后，问过灰衣人是谁，可是灰衣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扭过，用一双似似雾的睛瞥了白淞一。

那么微弱又，仿佛悬崖峭上颤颤巍巍艰难生长的野草，怎么也不肯放弃一丝求生的机会。脚步声渐近，左临心看见迷雾中走了一个穿灰衣，遮住了全脸的人。他蹲在了白淞的面前说：“真可怜。”他说：“既然你不想死，那我就帮帮你罢。”

即使沾满了鲜血，还是带着山上的松木香。

白淞并不惧怕灰衣人的这一瞪，哪怕此刻他灵力已经损耗了大半，温剑也不在边。可这是白淞此生见过的最的睛，右角下还有三颗小痣。像是天里第一次开的桃，还像是拨开乌云终于面的圆月。

那些左临心已经忘却的事情在幻境中如实地记录了下来。

再后来灰衣人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把白淞拎了一间小木屋外面。他说：“我有个很疼的小辈，他生了重病，就住在里面。我不要你照顾他，你也不许去，就在外面给他讲些你看过的风景和好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