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新意也不知信了没信。

“不，不是。”舒杨说，“副主编其实人好的，他说主要责任是他的，我们就一人赔了一半。”

舒杨忖着自己的表现没什么病，看着他转才抿了抿，无意识地抠着左手指，了一气，跟在后面了烧烤棚里。

二锅烈，跟烧烤搭在一起是极其直白的风格，成新意可能没这样吃过，没一会儿就能看到脸上红了。

他说完笑了笑，喝了酒：“你碰到我的那天，我手里就抱着回收回来的十本书。我同事说让我抱走留个纪念。”

舒杨。

舒杨还很清醒的样，其实也在了。

“有一本科普读很火，卖了好些年，当初的责编就是现在的副主编，正好再版的时候由我打下手。”舒杨说得很慢，“书是翻译过来的，中文版前言是一位教授写的，稿在副主编手里。当时他把文件发给我，我准备转送校对，但是时间卡得特别，印刷一直在，上面就说不用看了，都是审过好几遍的旧稿，不会有问题。”

成新意：“赔了钱不就可以了吗？怎么还走人啊？”

舒杨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吃起东西来也温温和和的，酒一杯一杯地倒，看着手慢，其实频率很，但他不上脸，看上去是跟没喝过似的。

担心地看他：“怎么了？”

成新意问：“电话全是你打的？”

他很少抱怨，这事情也从来没跟人讲过，这会儿外是风，棚里和和的，突然觉得没那么多所谓了。

见舒杨不说话，他怒：“可这稿就是你们副主编发错的啊！怎么能什么都你承担？”

“完了完了。”成新意叹，“这不会有问题就是一定会有问题，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错？”

“不，不是。”舒杨摇摇。

“钱是你赔的？”成新意又问。

舒杨：“年前在网站上已经卖了一千多本，初二那天接到一个读者的电话，说是前言里两个科学家的名字写错了。这事情是我经手的，我脱不了系。赶回来跟社里商量了一下，先联系了网站停售下架，已经卖去的就一个个打电话歉，让读者把书寄回版社，邮费到付。”

“能怎么？”舒杨手微微一摊，轻推了他一下，“去，这里冷。”

舒杨耸耸肩：“应该是校对前后的稿放混了，谁能想到刚刚好错发了？其实如果我打开看一就能发现的，很明显的问题。”

“后来？”成新意撞了撞他杯。

“嗯哼，被那同期的坑了？”成新意问。

也有可能是那红棚布映的。

成新意手抵在瓶，下搁在手背上，问：“舒大哥，你到底为什么被开除，不是，离职的？”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说：“我先前在一个版社工作，刚刚去了半年，算是个小编辑，和另一个同期的一起跟着副主编，说白了就是个磨合期，暂时还没有独立承担项目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