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的忧伤有二。一个是走不成的着急，再一个是不知堵车原因的恐慌。游旭比旁车里那些时不时把伸车窗眺望人淡定许多，熄火后掏烟，正要上的时候不觉看一躺在副驾上睡着的左戈，默默降下了车窗。

“我刚刚了支烟，清醒得很。”游旭看他伸手摸镜，拉住他的手说：“你继续睡。”

“到了么？”嘴上这么问着的左戈把游旭的外裹，看来刚才开车窗是把他冷到了。

“跟她说的明天推迟的话要生气了。”游旭能想象游小冰不兴噘嘴的样。

烟灰稍长，游旭将烟伸车窗外轻弹两下，再放到嘴边一，这时候角余光瞥见旁边躺着的左戈微微瑟缩了。游旭便掐灭了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烟，关上车窗后又扯下自己挂在座椅上的外给他盖上。正要收回手的时候，又瞧见他睡着了并未取下镜，这时候侧睡着应该很不舒服。游旭伸两手轻轻给他取下了镜，却是惊动了他，哼哼一声后就叫游旭一声“小旭”。

左戈本来已经闭上睛了，突然又睁开用不甚清晰的声音说：“堵得太晚就后天带小冰去游乐园……”

“哦。”左戈着睛撑起来，“我来开车你休息会儿。”

“嗯。”游旭叠起左戈的镜放到置格里轻声回应了他。

前半程都还顺畅，到了省城的最后一段二十多公里的速路上却是遭遇了堵车。天已经黑了，整条速路都是闪着红灯的车辆，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的灯河。

“还没到，堵车了。”游旭回看向左戈，看到他眯着睛努力想把自己这边看清的样，不知为什么又想笑了。

“她懂事的，爸爸和大爹堵车很晚才回家，不会生气……”左戈

车外的冷风带走了烟味，本来以为能够提提神的烟好像也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了。游旭着打火机的右手臂靠在车窗沿，脑袋一偏懒懒地靠在手臂上，若有所思的目光放在旁边车的尾灯霓虹，有一搭没一搭的着烟……

听个音乐，游旭轻轻开了，“最近从这儿走你留心一下山上的落石。这两周以来已经有三辆车被砸中了。今年雨多，山上土石松。”

“嗯。”不是很清醒得左戈顿了顿拉着盖在上的衣服倒了下去，“你累了就叫我……”

“好。”左戈望着游旭的侧面认真的答应了。说完便穿了红方岭隧，左戈忍不住抬看了看隧那刀削般向上延伸的崖。

“好。”游旭松开左戈的手答应他了。

大概是托了忙着适应江浦场工作的福，游旭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去烦恼过左戈这个问题了。不过要是有时间烦恼，恐怕也不能烦恼个所以然吧？“要拿左戈怎么办”这个事情被左戈这个家伙生生地搞成了伪命题。左戈这个人就在那儿，没有说什么呀恨呀生呀死呀的话，也没有什么让游旭肝火旺起的混事，更没有辜负游旭放在他上的一丝丝希望——希望他好好看顾小冰，很多有关教育的事情并不适合假手于爷爷。他就平平淡淡的在那儿，把游旭对他的所有不喜一一的变淡，还让新同事玩笑着说他是“好媳妇”。想到这儿游旭忍不住轻笑起来，回想起他抱着小冰望着自己的模样望夫石什么的其实形容得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