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坐去，周天赐目不斜视，不看鲍聿卿眸中的犹豫，径自替他说了，“开车，回国务院。”

“恩，谷正知了。”余树生不抬，回答的却肯定，一只手夹着烟，书写不停。

“谷衡的声音……”鲍聿卿细听了两句觉得不对，看向边同车的周天赐，只见周天赐一个手势，坐在前排副驾的侍卫长就会意的调小了广播音量，这不经意间的默契，电光火石般的令鲍聿卿想起了国联会议晚宴。

段少文扫一近一个月来的报纸，谷家死了当家，办的可谓极其隆重，各省的报纸都争相报，陆陆续续的消息持续了近一个月。着规矩仪式尚未结束，可是今天上午竟然就在国务院看到了谷衡，着礼数谷衡喊了他一声伯伯。

“我国军民同胞们，全世界好和平的朋友们，今天，我们胜利了……”

他越走越远，就要消失在视线中，却这样丢下所有的痛楚无奈，任源源不绝的哭声将自己包围。有那么一瞬间，周天赐的心沉到了底，他微挣开老人还拽着自己的手，抬步去追鲍聿卿，耳边的哭声渐渐遥远，门外车里坐着的不就正是他。

“怎么样，联络上莫适了么？”

闻言，侍卫长恐及池鱼的赶忙转过脸去，周天赐曼声：“我无意瞒你，只是黎毕竟不是自己地方，很多话不方便说。山东会战，谷家也是主战的，谷纵去了济南前线，没有回来。”

鲍聿卿以为周天赐想通了，刚想开，周天赐脸也不用转却是十足把握的堵了他的话，“开收音机，南京人民广播电台。”

汽车行到路红灯的间歇，明明是胜利的消息，收音机里传的年轻男的声音却模糊而隐忍，平静的时候更能明显的听语尾换气时的哽咽。

然而，他只是眸微变，一瞬间的犹豫后，很快便转离开，留下周天赐在这痛彻心扉的哭声中，默立无言。

决绝离去的这一抹背影一如主人那颗百死不悔的心，正确，却伤人。

“谷纵今年多大？”

原来，在裕仁宣布投降的同时，国民ZF统战长谷衡在南京向国内外全中国人民发表了胜利广播。

“他们双胞，下个月25岁生日。”

没有慨甚至不带情，周天赐从不否认自己的薄凉，以前在奉天是这样，后来到南京也是如此，而此时此刻的他冷酷更甚。他并不信什么“永以为好”却遵从着前半句的“投以木瓜，报之琼琚”力行的是人予我一尺我必还一丈。

显然，对于这是予是取的衡量，谷家兄弟的分量远不如孙广义。

念着这情分，段少文觉得谷家了这事，他得问问那个从前的哥们才对得起这声“伯伯”，而莫适和谷正在一起，牵牵搭搭，就连起了余树生。

段少文皱皱眉，“他不回来看看？

鲍聿卿问：“那天在台上，除了山东胜利的消息，你还知了什么？”

北平的轿车能优秀行驶平稳，安静无声的车房内只有周天赐淡然的声音，“这是录播，消息是一个月前的。”

北平执政府

一个月的假期，到此结束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打仗本来就是死人，谷衡带兵日也不短了，竟然会让他弟弟去了前线。现在死了，也没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