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文原是北洋党首，在北洋系中的地位举足轻重，那时的中国尚未分崩，曾经的国家第一把椅是他在坐。论渊源，东南五省联军本就脱胎于段少文起家的皖系，吴馨毓的父亲吴川舫和段少文是知；而后来，不论是从北洋最先独立来的东北奉系，还是承父业另立旗帜的湖广谷家，说到底，都是一个脉的枝叶；最关键的，冯玉从前非常仰慕段少文，曾经是想投在段少文之下的。

不是不敢说“我去”，只是忆及那个寒风雪夜，鲍聿卿真的也不想再和周天赐起争执。

段少文戎半生作战经验丰富，临危受命更是不计前嫌。他选择了最明智的路线，各路人在京津地带整编，最后沿着陇海线直指济南。然，凡事总是少不了意外，段少文领命而来，数十万大军蓄势待发，偏偏日本人不知又踩错了哪，面都没碰一下就突然溃退了。段少文电请南京，周天赐迅捷回电，大意是日本层动，于是收缩防线观望风向。这只是权宜绝非结果，正可利用这段时间署兵力，以缓军队远奔忙之疲，弥敌方以逸待劳之优。

足足血战了一百天！

细细碎碎，零零散散，都是惨烈和悲壮。

月余前，冯玉从北平一路奔来济南，他到了济南之后，任凭多大的伤亡绝不再后退分毫！

气氛凝重下来，鲍聿卿不自觉的轻咬着。

“周总司令。”

会战，开始了。

冯玉亲自率在济南，沿着陇海线路陆路逐段抵抗，任日军轰炸放毒，持到底死不退让！

可若避无可避，有些话，他终于是要说的。

凭着这样的意志，冯玉守不退，济南城被数度攻破又数度重新夺回，一镇一镇一桥一桥，每一寸土地都浴血惨烈，这样的无畏靠的就是对侵略者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的那一气！

“原北洋执政，段少文。”

济南在我冯玉在！

背对着鲍聿卿的周天赐，阖眸松了一气，“请讲。”

他知，前敌指挥是战场前线，天赐是绝不会让他去的。

抢在鲍聿卿之前，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余树生，“余某有一人选，不知总司令可愿信任。”

赐，就见他坦然，“我也不行，山东兵们估计还恨着我周天赐兵阻挠，害死了他们的冯总司令。”声音一沉，设地，“浴血百天所付的代价，不是讲一句抗日救国就补得清的。换作是我，鬼门关前走一遭，除非让我回家，否则一个外人休想指挥得动我。”

于是，段少文再发往南京的电报，提及的都是这段空闲在济南的耳闻目睹。

军队在外城与日激战，奉命与日本正面接的是宋哲元29军冯治安37师219团吉星文

不能退，济南是他老家，他唯有战死才对得起立在大明湖畔的祖宗前辈。

然，全国是一支枪，即便是九死才一生，谁又能够回家！

此时的中国是船行险滩，这面帆，段少文当之无愧。

共识达成，当天，就在119这间狭小的办公间内，周鲍一众人敲定了最终的作战计划。余树生领命前往北平为段少文授衔的同时，南京总T府一日内连下12攻命令。

南京时间元月19号

缓缓足一气，冲突，一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