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轻轻嗤笑一声，然后望着季白，停顿了片刻之后，望着他的睛缓缓开：

“之前在教室里，他们说我是个疯。”

他长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他说他是他的药。

但从来没人知，贺沉真的是个疯。

他需要吃药、需要看心理医生，需要心理疏导…可季白记得清楚楚楚，前世的贺沉，从来都是不接受心理医生治疗的，前世他曾经见过无数次贺沉将心理医生拒之门外的情形。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表情跟动作，贺沉轻轻挑了眉。

他顿住脚步，低下，凑到距离季白不到两厘米的位置停下，两个人距离近到，他几乎能够看得清季白瞳孔里倒映来的他的样。

忍着自己想要伸手一季白发的冲动，他望着季白的睛，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季白抿了抿嘴，忍不住望向边尚还有些青涩的侧脸，对比脑海中前世的贺沉，现如今的他，情况似乎没有前世那么差…

事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季白一窒。

贺沉的声音在一旁沉沉响起，他嘴角微挑，漆黑的眸带着些许冷意和戾气。



眸里蓦地掠过星星的火光，贺沉咙微微动，轻轻呼一气，迫自己冷静。

注意到贺沉微微上扬的角和这人明显愉悦了的情绪，季白心中一动，正准备说儿什么的时候，医务室到了。

于是，每一次贺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都会去到疗养院，跟季白待在一起。

他扬起，对上贺沉的睛。

贺沉里带着些许戾气，漆黑的眸里翻涌着化不开的情绪，他细细的端详季白的脸，像是要将他刻在底一般用力。

贺沉手上的伤看着吓人，但其实并不严重，大分的血都是别人的，医务室的医生是个长相看起来很温和的女医生，看着贺沉的手蹙了眉：“打架了吗，开学第一天就打架可不好哦。”

今天打架，是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吗？

季白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贺沉是在说什么。

“我打的他浑是血，跪在地上跟我求饶。”

透着一，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将人抢走，时时刻刻锁在自己边的烈诱惑。

哪怕是现在明显被自己吓到了，一双睛也漉漉的，透着丝毫不设防的清澈无辜。

季白终于回过神。

他说，这世上能治他的人，现如今在病床上躺着。

贺沉这一整天自见到季白那一刻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瞬间，尘埃落定，他鸷而有压迫的气息瞬间收敛，像凶猛的兽收起来了伤人的利爪，连带着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扬起来，眉一瞬间变温和。

从贺沉的角度看季白，少年材清瘦，肤极白，发细，廓净。

“他被我打折了一条。”

“大家都怕我，你呢？”

这人说，他不需要治疗。

少年神澄澈，看不丝毫闪躲，“我为什么要怕你？”

教室通往医务室的路上着郁郁葱葱的香樟，正值盛夏，太灼，季白转过去望向贺沉，他咧着嘴像是在笑，可不知怎么，季白心中却升起了难以言喻的凉意。

每一细节，都像是长在了他的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