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方便。”成洲回答。他对路见屿永远没有什么不方便当面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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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说，“真可惜。”

“你爸刚下了病危通知，应该快不行了。”

隐约弥漫着腥臭味儿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相对而立。

屿的所有话成洲都会听，可他却不太敢轻易提要求，生怕有关这件事的话题会引发什么不太好的回忆，破坏节奏，毁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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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见屿冲她略一：“廖董。”然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了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他们来到医院时，病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呼。

路见屿这会儿正趴在他怀里昏昏睡。成洲心里盘算着，又幻想了一下路见屿走自己家的画面，正心满意足地打算关灯休息，床柜上的手机忽然大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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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方那少到可怜的、且总是伴随着愤怒和冲突的集一幕幕地划过成洲前，又化为齑粉飞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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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怕猫单独待着会闷，一般差或有重要的表演不能回家时，成洲都会把它寄养在附近的店、然后再尽快接回来。

男人鬓发苍白凌，枯瘦的、满是皱纹和黑斑的脸上带着惊恐不甘。医生护士费了一番力气才合上他的，低声了几句节哀后鱼贯离开。

成洲站在床的一边，对面是一个气质沉稳的黑西装女人。她垂看了会儿床上人可怖的遗容，抬手将短发别到耳后，然后不着痕迹地掩住了鼻。

“谁啊？”路见屿朦朦胧胧地问，“要没不方便就在这儿接吧，外面冷死了。”

成洲思考了很久，才想起拿猫借。

成洲走病房后，原本正靠着墙等在外面的路见屿立刻上前。西装女人看到后者时诧异地一挑眉：“路总？”

一共也离家没几天，猫不仅没抑郁，反而又胖了半斤——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稍微撒个小谎，就说上次猫回家后、不知为什么变得很没神。路见屿肯定会追问怎么回事，那时候，他就可以自然地叫对方来家里看一看……

“有空的话来医院一趟吧。”

成洲听着这仿佛真的带着怅然的叹息，忽然想起了女人——另一个女人。他想她好像从没有这样平和镇静的时候，只是永远沉溺在她的悲伤、怨怼和神经质的兴奋里。或许那之后，那场车祸之后，她才终于平静下来——那时的她是什么样的？也许像现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样涕泗横、满污秽、到最后也不能瞑目，也许是其他模样。他没看到，所以无从想象，事实上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过她了。

她说。因为离得太近，路见屿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真可惜。”她致的画眉轻轻蹙起，“再过两天，他就能看到公司上市的发布会了。”

成洲的心瞬间成一滩。他先是迅速掉铃声，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正准备挂电话时，却因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顿了一下。

路见屿立刻被吵醒了，睁开有些迷蒙地看向他。

但只有这件事，他还没和对方说清。

路见屿来看他演的那一次就是如此。

而现在男人、这个几乎没有在他的生命里正面现过的人，正以相似的方式退场。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