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醒的？”

然后是视觉——前熟悉的的脸：纱布已经摘掉，眉角、鬓边、下，都有伤痕和伤疤。嘴好了很多，不再皲裂，看起来又有漂亮了。光像黑暗中的回忆那样，落在他脸上，带着午后特有轻薄质地，制造一静谧好的梦幻。

彼此话音同时起落，我们都笑了。

所以，我心安理得地享受此刻。

“你别哭啊，

，我们可以一直往前，一直往前，把所有东西都抛在后面，抛得远远的，就像是——

委屈他，伤害他，索取他。就仗着他我，纵容我。

“我都看了很多天了。”力气也在清醒后缓慢地活过来，一般重新通。我撑着手肘坐起，他也侧坐到床上来。

“雀儿，你还记得吗？我门之前跟你说过，回去后有事要告诉你。”静默半晌，他重新握住我的手，拇指挲我的虎，问。

可是我不敢。

拥有和纵容还不够，还想知这份到底有多，想知他会纵容我到什么地步，到哪程度才会不原谅我。像个矫情作妖的小O，踩着危险的边缘，走活了算自己的，摔死了算他的，一起死算殉情。

不知过了有多久，最先的知觉来自手。五指被握得很，骨的痛慢吞吞地传到大脑。

我放弃了呼，闭上睛……

我真是太卑鄙了。

“记得，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我看着他，“你先说。”

不怀疑，也不心虚。

“雀儿？”

他解释了那次从酒店来之后，偶遇宴宗明和傅秋溪的事：“因为怕她会来带你走，所以不想让你和她相认。但我现在想通了，你应该去认识自己的父母，这样你就有自己的家了。而且说不定……说不定你的亲生父母，会更你，支持你和我。我们去问大哥，那样一定能找到她，你......”

我望向他的：“怎么不包纱布了？”

可是我知，天也知，这是我动用那个信念换来的。是我亲自跑到很远很黑的地方去，把他找回来的。

我瞪住眶，大概知他要说什么了。很努力不去打断他，但眶无法抑制地开始酸胀。

我真是太差劲了。

我是胆小自私的雀，又想要宴家，又想要亲生爸爸，还想要宴宗羡。因为知宴宗羡最好欺负，最后一定会原谅我，所以无耻地选择委屈他。

于是只好放弃。

那就殉情吧。

“私奔。”我心里膨胀着这个孩气的念，好想摇醒边的人。

呼、冷、疼痛、心、泪……一一从我的活过来。我看着宴宗羡的脸，怔忡无措。很想抬起另一只手去碰碰他，却发现手臂酸无力。实在是睡得太久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前。”他先回答。

“你不？”

“太丑了。”他抬手抓了抓发，可怜地看着我，“包得我发型都塌了，刚醒来的时候照镜，被自己丑到，不能让你醒了再看见。”

偌大一个病房，这时只有我们。那些轻薄而净的光，全都是我们的。如果不是最近在醒和昏迷之间有太多经验，我可能还要质疑自己是不是睡着。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场景呢？

“我见过你妈妈。过年那会儿，有一次……”

——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