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知，我如果真睡下，就算死不了，也得去半条命。于是努力睁着看四周，雨落在地上，打起白的雾气来，一团团把我和未眠围住。放极目，周围是单调的白茫茫，视线内唯一的例外，就是未眠。

一方面于这样的心情，另一方面当前境也实在不能弱，因此我连发烧这件事都瞒着未眠，也尽量掩藏疲累之态。本来伤红是瞒不过他的，但第一天之后，他就再没动手帮我上药，而是把金创药给我让我自己动手。所以我伤的情况，他便不太清楚。

“你离近，靠在一起好歹能少地方被浇。”未眠拉我一把，让我靠在他边，手甚至环成半圆抱住我，两人贴住。

这一带既然是日晖帮势力范围，山内自然没有猛兽，毒瘴气虽多，又怎奈何得了未眠这学过毒经之人？因此一路行来，倒也没什幺大危险。

长发被雨打，沿着肩披下，鬓角有几绺垂下，为他俊的容貌更添了些不羁。不知怎地，我脑中忽然浮现起“初次”见面时，他那一幅浴图。

不过现在，神上可以到毅，却差很多。如果能得到静养还能好一，偏偏现在这情况，就算是好人都能累病，何况我受着伤，属于半残。

不盯着他看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屋可以漏，还是在傍晚遇到一场急雨。下雨最忌躲在树下，我和他尽量找了快空地，任凭豆大的雨打在上。

陷山中。

果然贴的地方不会被淋到，他上的气透过衣衫传过来，为我驱走了些寒意。我本来极为难受，甚至在不停颤抖，现在得到他上温，倒也不觉太难熬。

只是山中逃亡实在辛苦，餐风宿倒没什幺，由于怕被发现，我们连火都不能生，几日下来，都是以野菜野果为。为了保存力，甚至每天都吃一些生，当真是茹饮血。

只要支持山就好了。我心中给自己鼓劲，勉支撑。

这时候就能看功力差距来，未眠甚至在前开，绝对比我辛苦，到了晚上却还很神，和累成一滩的我形成鲜明对比。我多少也还是有老年人的尊严的，总觉得我外表比他壮，内心有比他多活将近四十年，如果在他面前显脆弱，也着实太没用。

年轻的虽然更有活力，却不够韧。我五十多岁的肯定没有现在这底好，但肯定比现在这耐得了伤害──我曾被洪彦竹一剑几乎刺死，徘徊在生死边缘个把月，而后，等闲小伤我就完全无所谓了。

雨越下越大，渐渐连雨都看不到，只是白练不停打下来。上甚至都觉不到雨滴打来的痛，因为肤表面已经冰冷而麻木了。我靠着未眠，只觉全乏力，疲累不堪。真想这样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你盯着我看什幺？”雨声太大，未眠说了好几句话我都听不清，最后他凑到我耳边大喊起来，震得我一抖。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这真是很没用。这程度的伤都能让我低烧不止，虽然上的都是极好的金创药，也无法避免伤红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