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哥一脸鄙夷地看着我说：“你还说我们张家封建，你们吴家这才不正常吧？……等等，你什么意思，族长在你那儿岂不是还不如狗？”

不知是不是错觉，闷油瓶的神情变得有些柔和起来。

来到张家后的第一场“家宴”很快就散场了，散场的时候，我假装没有察觉小张哥之前的憋气，问他为什么张家的领导讲话是放在饭后而不是饭前的。

我有想笑，又有心酸，想起来张海客曾经告诉过我的事，闷油瓶的父亲可能就是死于家族纷争，他从小没有受到过特别好的照顾，那个时候张家人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什么团结友都是奢谈，那么小的孩被带下地放血、爬，还不止一次目睹族人自相残杀。闷油瓶的童年就是这样的，被族人当作工利用，也一次又一次看着所谓的“家人”内讧。这个行业里，很少有讲情的余地，在他后来的岁月里，应该也无数次地看见或经历过同室戈、队友反目，他对于这一切都很习惯甚至淡然，他对于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一律漠视，但这并不说明他是毫无觉的，因为他没有真正地成为一个张家想要的神祇、一个石雕神像般的张起灵，他也是有心的。即使微弱而缓慢，那颗心脏也始终在神像的腔里动。

闷油瓶似乎察觉到我一直在看着他，转过来看我，我也没多想，就冲他笑了笑。

小张哥没好气地看了我一，还是说：“以前张家有一个张起灵话特别多，你知吧？很多话，比我还说那，他不但自己说话，还想带动一下族里的氛围，鼓动大家也都活跃一。我说真的，这个人得亏是当时打架最厉害的，要不真的会被打死的，据说神烦。总之，在他张起灵之前，张家的传统也是饭前讲话的。”

“别胡说！”我立刻乖巧地往闷油瓶旁边凑了凑，对小张哥怒，“小哥那能一样吗？小哥那就是比小满哥再讲究十倍我也供着啊。”

张海客顿了两秒，开始带鼓掌。

小张哥还是一脸鄙夷地看我：“得了吧，我们老大哪儿那么多讲究了，不知谁伺候谁，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结果我刚摸到手机，闷油瓶已经开始讲话，并且讲完了。

我没忍住笑了，小张哥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张海客挤了过来，一副大的样说：“吴邪，怎么你家狗要吃的东西那么麻烦的？你知我们张家的厨房，从来都没给人过那么讲究的东西。”

“还只是让你们帮我菜而已，”我拍拍他，“主菜我自己带了，你不知小满哥不是一般狗，特别讲究的，我一开始养小满哥也很崩溃，当时就觉得这幸亏是狗，要是我老婆早就沉西湖不伺候了。”

实话讲我那时候吐槽小满哥能用那个比喻，纯粹是因为我没老婆啊！没有的事当然可以随便说了！现在闷油瓶就在边上听着，我哪里还敢造次。

“不要内讧。”闷油瓶淡淡地说完，就又闭上了嘴，神示意他说完了。

像“金秋送，丹桂飘香，今天的我们聚一堂”之类的，他如果这样讲话，那我可得录下来给胖也看看。

这我就多少有心虚了，小哥确实是一个对生活品质几乎没有要求的人，而且生存能力非常，在山老林都能活得好好的，可以说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