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能听他把孔砚尊崇得厉害，话里的意思又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便想，便是了神，成了又能如何？还不如这人间的妖怪一半儿快活罢。他在这里王，肆意胡来，还不够么？

青便笑着说，“殿下曾说，他是要之的，只是尊者一来，他便不怎么说起了。”又说，“殿下的厉害，几千年也未必会有一个，若是只在这里，不是可惜了么？”

偷吃酒的时节，还可以扪心不愧的发誓说，酒穿过，佛祖心中留。吃过了不再吃，才是真的断了。

走下山去，果然好一条大江，苍茫而来，漫漫而去，竟看不到尽。怀能站住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一望。

一抹青似乎并不曾骗他，他怀揣着那画一路沿江走去，并无有什么人追来。起初他还时时警觉，走了几日，倒是放宽了心怀。只是人烟稀少，偶有人家，也是打渔为生，并不是如何的富足，舍他一顿饱饭，已是十分的难得。

怀能手一抖，钵盂便掉了下来，也溅在他的鞋袜之上，都了。

这样一想，便心定了许多，竟然沿着江岸一路走了下去，要去七修观那里寻他的佛珠。兴冲冲的走了半日，不知不觉便饥饿难耐，取了钵盂，去江边舀了，看着它慢慢的澄清。不知怎的，看着那钵盂里的江，却突然想到那一日在灯下，他伸手去摸孔砚背时的情形。那时他的手指摸在孔砚白玉一般的背上，只觉得腻温，不由得面红，只是看着那人的背神。

那时天边微微泛青，自山底朝上看去，却还是昏暗不明，连草木都辨不清楚。怀能不知那人却在哪里安睡，醒来不曾，便想，他若是醒来时不见我，也不知会怎样？

他对着孔砚，日日的说着要回庙中，此时走了来，想起他与孔砚日夜里的那些好事却不免羞愧，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回去再见长老。

怀能看着前的江滔滔，只奔不息，突然想到，那一日七修观外佛珠断落，只怕都沉中，我先去把佛珠寻了回来才是正理。

怀能十分的想问，妙音尊者的前世到底怎样？最后却还是忍住了，想，我便走了，还问他怎的？我宁愿不晓得，就这么忘了的好。

便慌忙的把钵盂拾了起来，取了重新再澄清。

一抹青看他一，却又说，“若是妙音尊者还记得前世之时，我便无话可说。只是如今既已忘却，还不如早早离去，修得不坏之，早日脱离苦海才好。”

只是站在江边，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38.

他这般行了半月有余的路，有一日在边照着，倒把自己吓了一，半晌都不曾认。他这一路只行路，也无去剃发刮须，连胡也生了许多来，看着邋

那时便就此谢过，也不回的走去了。倒也不是怕那一抹青反悔，他走得急忙，只是怕自己忍不住多嘴，把不该问的话问了。

可他与孔砚的那些事，却教他如何说得？

怀能愣了一下，突然红了眶，暗骂自己，还想他作甚！

若是化不到斋饭，寻不到住的时节，便只好风餐宿，怀能竟不觉着艰辛难过，只想着早些赶去七修观那里，寻了长老亲给他挂起的佛珠才好。

想了一阵儿，便忍不住自嘲，走也走了，还想他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