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昭答：“不走了。”

冷昭为他解释：“不能正确地认知自己的向，不想承认喜同的取向，所以会去一些确认仪式，比如找女朋友，比如……和你分开。”

过时的悔意早已于事无补，原谅与豁达，都是时间给的治愈，因此苏蘅垂了垂眸，只一句：“都过去了。”

苏蘅没有打断，在耐心地等冷昭继续讲。

他顿了顿，言又止。

怎么可能没关系。

冷昭没有搭茬，继续：“我当年并不是不喜了，只是——”

冷昭：“我帮你拿吧。”

苏蘅听得一怔，末了哂笑半刻，没有说没关系。

十年很长，苏蘅很难用简单的话语去形容与评价。

苏蘅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了。

残酷的事实摆在这里，早已经注定不会有多么好的初衷，而他还想知所谓的真相，以为能够疏解自己的意难平，其实不过是给自己添堵。

冷昭哑然片刻，兀自又：“对不起。”

冷昭从路边拎起一个购篮，递给苏蘅：“画师。”

两相沉默几许，冷昭轻声：“对不起。”

确实因为冷昭不好过一段日，不过现在想来，都是些无关要的回忆，苏蘅不想谈及太多，于是轻描淡写：“还行。”

他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往事，眉悲伤地垂了垂，没有选择说完，而是话锋一转：“你换了联系方式，我问过陈栩绒，她没有告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把事情彻底绝，还能在这里心平气和地与冷昭叙旧的原因。

一个比移情别恋好不到哪去的理由。

苏蘅稍稍用力，抢过购篮：“那倒不用。”

苏蘅又问：“工作呢？”

冷昭像是措辞许久，而后艰涩地开：“我后来去看过心理医生，他说这是……取向迫症。”

冷昭愣了愣，袒：“我不能骗你，告诉你在这十年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但是我确实没能忘了你。会意识到自己有心理疾病，也是因为你，当时……”

苏蘅的角不自然地搐，觉十分荒唐，他有些不太想听下去了，于是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脚步。

苏蘅截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帮他说下去：“但是你也有苦衷，你比我更难过。”

冷昭下了决定要说清楚，他跟上苏蘅，继续方才的话题：“分开以后，我其实也挣扎过很久，大学快毕业时才开始接治疗，从认知到治疗，最后医好，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所以没能及时回来，我知你肯定会难过，会恨我，但是——”

指尖探冷柜，是一阵透心的清凉。

这声歉是他应得的，而冷昭并不那句没关系。

眸渐渐发冷，苏蘅打断了冷昭的话：“你把当年的所作所为，都归因于心理疾病吗？”

他过得很好，也有过不好。

苏蘅不客气地把酸放去，要拿过购篮，却发现冷昭没想松手。

冷昭也不跟他争，就由着他去，边问：“你呢？这十年，过得怎么样。”

苏蘅心不在焉地拿起两罐酸，抱在怀里，寒暄似的问冷昭：“你这次回国以后，还走吗？”

苏蘅微微蹙眉，没反应过来。

他想知原因，也仅仅是想知原因，这是他对于过往的唯一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