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呵了一声，又问：“那你选好导师了吗？”

大面积的罩遮住了陆承的半张脸。于是那个冰冷尖锐的目光甚至有些像是笑意。

“同学，你好……”许青舟拿在兜里，被折叠整齐的复试须知，小声问“我想请问一下……XX地理楼……该怎么走？”

然后他叹气：“难得他肯要我这跨专业的。听说是个思想非常激的教授呢，上课风格很尖锐。我在网上听过他的课，我很羡慕那敢说敢的人。”

早三月，学校里莺飞草长。湖边到都是三三两两散步的人。陆承停下脚步，盯着许青舟看。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后来许青舟几番周折，凭借许河的关系与导师的青睐，被调剂回了本校读研。

那一年，仿佛上天的捉般，许青舟仍旧没能去到P大。

走在学校里。

如果，某一个微小的巧合不曾发生；如果，自己曾经逃过了命运这只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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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陆承冷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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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迄今为止，这数十年来，家、婚姻、学业与生活疲惫，乃至被陆承损毁的理想中事业与被摧折的尊严，都会重生般，向着迥然不同的方向茁壮发展？

陆承耳中听到记忆里的声音，他冷冷审视着许青舟，看得青年几乎有些尴尬起来。他眯起睛。

几秒钟以后，许青舟也发现了陆承。那时候他并没有认陆承，只是觉得男孩的那双睛，给人觉十分熟悉。

陆承侧去看许青舟。“你考研要考到P大么，是什么专业？”

陆承了，一时有些神。

但许青舟并不是知。那个举报人。

“人文地理。”许青舟毫无戒心地回答，“今年这个专业招生的人数很少，应该没人什么会想报这冷门专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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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陆承从

如果，只是那一丁的如果。比如他没有下楼买烟，或者在P大千千万万的学生里，他问路的那个人不是陆承……

许青舟失魂落魄的回到陆承公寓。

两次人生转折的失败，让他终于认命般的，同自己本不期望的微末而卑庸的生活屈服。

然后许青舟便浅浅笑起来，他客气的温声：“谢谢。”

他觉得一切仿佛是一场荒唐的闹剧，而自己不过是其中被玩的丑角。

于是他朝前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许青舟了，说了个名字。“专业太冷门了，尤其是P校这好学校，名额都要看导师。”

学校展开了细致的调职，调查结果指，那名教授早年间确实与自己的一名女学生有染。该事轰动了校园，学校最终决定开除这名教授。因为教授的减少，研究生名额骤减，P大本校推免生添补了空缺。而来自文城示范的一个许青舟，在等待了很久之后，最终接到的是复试落榜的通知。

因为就在他复试之后的不久。学校接到了数十封匿名举报信，举报那位教授，涉嫌学术造假、猥亵学生、贪污经费等等多项罪名。

得知真相以后撕心裂肺的愤怒与悔恨，一名为“如果”的妄想，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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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承。

路过湖边的时候，他一就看见了许青舟。青年拖着行李箱，正举目无措地望着雁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