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苦并不尖锐，但却极为复杂。

杯里的啤酒冒着细小的气泡，从底端浮上来，又破碎在表面。

许青舟觉得自己很痛苦。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割裂成了一片片，零零散散的分成了很多份。

许青舟收回目光，看着桌面的残羹剩饭。

许青舟推着许河去前台，把之前季涵给他的资料拿来，问接下来应该什么。

院里不时有小护士推着老人来散步，伴随着偶尔响起的鸟鸣声，安静又娴雅。这气氛，仿佛透着一生命的缓，在时间的隙里舒张。

那些所有矛盾的情，让许青舟会到一被撕扯般的痛苦。

男人拍了拍许青舟的肩膀。他的眉柔和，面上仍旧是那副没心没肺、似笑非笑的谦雅模样，“可若是有一天......当你把这世间的生生死死，也都能看作成闲事了......”

前台的小护士看了看资料，给住院打了个电话后，派了个专人来领许青舟。

“记得结账，算你请我的。”季涵一边说，一边接起猝然响起铃声的手机。

么说来着，这世间，除却生死之外，皆是闲事----”

一瞬间啤酒的味充斥着他的味。

周二早晨，学校里的数学老师因为有事，临时和许青舟调了课。这导致许青舟的课全都集中在了下午，所以他想了想，脆趁着空来的时间，带着许河来住院。

第二十四章

而这一

许青舟连连说好。

他扭朝外，看见吵闹的饭店门，季涵的声音渐渐被烟火气所掩埋。

私立医院位于文市的市中心，挨着市三院。中间隔了一个小区。但环境却有天壤之别。

园绿化的极好，亭台榭俱全，小桥与石板路错，秀丽的环境，倒更像是个极为档的疗养院。

许青舟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去。

季涵说完以后，留下许青舟一人，挥了挥手便往外走。

厌恶与恩纠缠着翻搅。

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李琴琴一份、许河一份，而陆承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人，也占了一份。

他笑了笑：“那你的苦，大抵也就到了罢。”

他想起陆承。最近他越来越多的想起那个人，也正如那个人在越来越多的渗透他的生活中。每一次想起来，那撕扯般的痛苦又隐隐约约的浮现。

“陆总......这才没过三分钟......我不是说了吗吃完饭就过去开会......我还不能吃个午饭了吗......”他的声音渐小。

许青舟低看看手里的文件，最上面一层是住院费的押金，私立医院，一个床位押金就要八万块钱----许青舟将近一年的工资。

许青舟端起杯，喝了去。

“许老师，您跟着我走就行啦。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今天把叔叔安置一下，然后您跟着我们去领一下必要的用品。”

憎恨与同情织在一起。

----满酸苦。

领路的小护士一路把两人在住院带。

中间穿过了医院的门诊大楼，后面是个宽阔的小园。

而他们每一个人所承载的情，又都是矛盾的。有、有怨、有亲情、有愧疚、有恨、也有怜悯。

这天上午来的时候，医院里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