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小镇——这儿都算不上个镇，实在太小太破了，从小到大在京城长大的初元就没见过这阵仗。唯一一家“茶楼”也就拿棚支了片地方，稍微修缮了一番，看着像样。

苦主死了，也只有一个意思，这趟白忙活。

初元跟小二聊完就又端起那份书简看，上面也就几个字，他看这么久纯属是懒得搭理时鉴，不知时鉴能不能跟这个小二似的识时务。

初元听见了自己要的关键词，放下了手上看了半天的书简：“打仗？怎么回事？”

初元琢磨半天，没听说啊，小二又继续说了：“唉，我们这儿能跑的都跑了，再往北去都没人了，二位爷也别往那边去了，不安全啊。”

“咱这儿天皇帝远的，我也就瞎扯，那边儿也不着了，我看那位也懒得我们这儿的事儿。”小二抬手在面前招了两下，讲个话铺垫奇长，连初元都快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讲到了重，“祖武帝好不容易把北边收服了，现在这位啊，昏庸成这样，啥都不，就晓得自己玩！这两年北边不安分了，天天在我们这儿挑事儿，大仗小仗没断过都。我们都报上去好多次了，都没过！”

死了的人是不能给神还愿、上香火、让神赚到功德的。

小二压了压声音：“嗨，我也不瞒您，今上啊......”小二闭着睛，抿着嘴摇了摇，“不行。”

多，没那个闲钱买衣服。

初元想起自己娘了。

时鉴终于说话了：“多谢。”

他娘也是病死的，太累了。但是他替他娘收敛的时候却没觉得难过，而是

他默默传音给其厚和其实，让他俩随便捡一个祈愿书简送过来。

很显然，时鉴不能。

他这一辈平安顺遂，一把长命锁，锁住了他的命，却没留得住他爹妈。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爹就没了，一直都是他娘一个人把他一把屎一把拉扯大的。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也不至于让他难过。

“二位公这是要去哪儿？”小二看着很能聊的样，一边倒茶一边攀谈，“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可别再往北边走了啊。这两年蛮又不服了，正要跟朝廷打仗呢！一天天的，我们放牧打猎都不敢往那边去了。”

初元就是个认钱的俗人，当不来什么伟光正的神明。

小二给俩人上了一壶茶，时鉴盯着壶底沉着的小砂砾，一言不发，就是皱皱眉，悄悄施了小法术把茶给滤了一遍，顺带还给自己这一桌加了个结节，二人周的风小了许多。

这儿也不知是什么地方，黄沙散漫，风一能挂一片沙尘暴，还格外燥。

时鉴喝了茶，不说话了。

时鉴盯着初元放在桌上一直在搓一条黑丝带的手，觉不是很好。那条丝带是从书简上解下来的。丝带变黑，只有一个意思，苦主已经死了。

小二非常会察言观，见这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赔了个笑自己就退了。

初元明显不知这黑丝带是什么意思，有意无意搓着玩。书简上是一位母亲的委托，说是自己在带着孩逃难，途中染上恶疾，即将死去，希望上天能听见她的祈愿，保佑她的孩平平安安长大。

初元一脸震惊，你好歹说清楚是什么不行啊！你这样说好容易让人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