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瞪大了，急忙摆手：“我并无此意！虽然，虽然……”他抓了抓，不知要从何说起，“虽然关系算是这样的，但实在是没必要……”

崔嵬立时摇：“殿下年长于我，份又尊贵，直接唤名字也未免太过失礼。”

但是像他们这行伍之人，即使在睡梦之中也依旧要保持着警醒。严璟相信，哪怕自己现在只是轻手轻脚地起下床，边这少年也会立时察觉到。

崔嵬系好腰带，刚好对上了严璟的目光，立刻一个笑：“还是惊扰了殿下，实在抱歉。”

“份尊贵？”严璟自嘲一般笑了一下，目光在崔嵬上扫过，突然，“若是非要这么算，那一日在围场之中我父皇可是说过，侯爷是我母后的内弟，论起来我还应该唤你一声‘舅父’，我直接叫名字岂不是更失礼，侯爷是希望以后我都唤你‘舅父’？”

崔嵬想了想，微蹙眉：“如此便是我逾越了。”

严璟忍不住又朝崔嵬脸上看了一，最后轻轻摇了摇，侧过去，重新闭上了睛。

严璟轻轻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同意这么叫吧？”他瞧着少年急得耳都微微发红，目光反倒温柔了许多，用手撑着下颌，思忖了一会，缓缓，“既然我年长几岁，就姑且占个便宜，侯爷若是不介意，私下里便唤我一声璟哥，如何？”

“那侯爷答不答应？”严璟轻轻摇，“侯爷若是不答应的话，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以后我们还是客客气气各论各的叫法吧。”

“礼尚往来，也叫我名字便是。”严璟似乎是明白崔嵬的纠结，好心提醒。

他睁开时，崔嵬正站在床榻边穿外袍，大抵是怕扰了严璟的梦，所以动作格外的小心，以至于偌大的营帐之间居然鸦雀无声。

这人明明只有十七岁，却每日经历着常人无法设想的生活。小小年纪便将整个西北戍军，边关的百姓，大魏的安宁扛于一。每日繁忙疲乏又危机重重，但崔嵬好像浑然不觉，就好像一切理应如此，总是保持着满腔的忱。

崔嵬了下，面有些犹豫，他这人在军中久了难免有些随，听着别人端端正正地唤自己“侯爷”总是觉得十分难受，而且严璟毕竟是皇，份地位也好，年岁也罢，都于自己，唤一声名字也是理所应当，可是自己若不叫他“殿下”，还能叫什么？

严璟因为这一声利落的称呼有刹那的凝滞，为皇长，他后面既有弟弟也有妹妹，但平日里都是客客气气地唤上一声“皇兄”，天家薄情，从来不会有这样让人觉得亲切

严璟了，坐起来：“我唤了你名字，你为何还要叫我殿下？”

“什么？”崔嵬诧异。

“别叫殿下。”大概是因为刚刚醒来，严璟的声音里还残留一睡意，几个字说，居然有些糊不清。

严璟极少有在外留宿的经历，所以多少有些择床，连他自己也不知在胡思想之间是何时睡着的，并且睡的及其的安稳，一夜无梦，直至醒来。

崔嵬不太想得通自己为何大清早的起来要跟这瑞王就着称呼的事情争论这半天，略微思索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的事情，既然瑞王本人不介意，私下里唤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么想着，便脆开了：“好，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