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抬首看过去，脸上释然的神情，意味不明地说：“开始了——”

“呵呵——”时柏笑了起来，看向天边的惊雷闪电，喃喃地说，“泽九走的时候留了一句话给我。”他徐徐转过背对着执明，摇摇坠地朝前走了两步，“他说凡人一世，百年一生，与君相遇就是不悔的一生。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悔，为什么不恨呢？”

时柏闭目摇摇：“师傅你说过，只要我能哭，你就可以答应我任何事情。”

时柏立时明白他的意思，他神惶然，哀求地看向执明：“你能不能带我过去找泽九，我还有话要和他说，我不想就这么和他分离。”

“放下吧，想这些只会让你沉溺于痛苦。”执明忍不住劝。

时柏慢慢走

执明轻舒了气，缓缓地摇：“何必呢？你改变不了什么，泽九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模样。”

可你们让泽九牺牲的时候，可有征询过他的意见？你们有什么理由将不属于他的责任加于他！”

执明微微有些失神，记忆中的人不是时柏还是监兵，他们都冷静自持，纵使有求于人也是不卑不亢，从不求，但前的这个人一连串的举动，已然打破他固有印象。

时柏低下，轻声，“只有我知，他在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温柔无比的心，但这个世界却从未温柔地待过他，他所经历的苦难、背叛，他以为的温柔，他的人朋友亲长们，布置了一个温柔的陷阱给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亲情情都化作一支利剑，让他伤痕累累，血淋淋地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他的亲情情友情都是别人算计好的，他这一生都在经历背叛！”说到最后他嗓音已经嘶哑，他说，“我的九儿要有多伤心啊，可我却不能陪在他边安他。”

时柏怔然了片刻，直直地看着执明，随即又放声大笑，“哈哈——说得好，大家都是讲理的人，我也这么教过泽九，我教会他权衡利弊，我让他谅别人，我告诉他什么是传承，我让他放弃仇恨——”他抬看向执明，神悲伤而绝望，他一字一句地说，“但我费尽心力，倾尽所有，打造一个最好的泽九，不是为了给你们补天用的！”

泪魂的影响对他真的有这么大吗？

执明看着前愤怒绝望的面孔，轻舒了气，慢慢闭上睛：“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事已至此，放下方为解脱。”

轰隆隆，天边传来几声惊雷。

“这就是他的责任！”执明声回击，“凡人一世不过百年，莹虫只三天，昙只一现，我们享受着悠长的生命，为何不能牺牲？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守护这一方天地，母神想死吗，可不死怎么办？天都特么破了，如果你死了所有人都会得救，我问你你死不死？”执明目光厉然地直视时柏，咄咄问，“我就问你死不死？！谁特么的都不伟大，这是责任，谁能逃得掉？我们什么方法都用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能怎么办？那万千生灵你是不是真的可以放弃？”

执明眉一，不明白时柏为何突然说起这个，竟还叫他师傅，下一瞬，却见时柏此时转过，两行血滴从他中缓缓而。

“你——”执明神惊骇。

时柏看着他，脸上带着两目惊心的血迹，说：“师傅，我会哭了，你能不能把泽九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