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眉照片里的图画，“画得不错。”

他说得太轻松，好像自己也已经忘记了同龄孩天真又纯粹的恶意，他们骂他杂，偶尔故意偷走他的作业，最恶劣的是在放学的路上堵他，说他端着样装什么好学生，谁不知你是小三生的杂？他与比自己了不少的几个男生打架，一青紫，又不敢告诉毕芊，怕她难过。

“我妈是从幼儿园开始给我拍照留念的。”毕千念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说是园长照片征集活动，每个爸爸妈妈都要，就有了这张照片。”

关都被他知晓了，他也跟着挨了一些酸楚，又因知晓后拉近的距离到欣喜。

毕千念语气淡淡的，像轻轻掀开衣袖，一条年岁久远已经愈合得看不分明的浅疤痕。

“小主持人班？”宁展眉问他。

“嗯啊，”毕千念笑，“我妈担心我没人一起玩，就去报了个小主持人班，里面的孩都比较活泼说嘛。然后就认识了许昀。”

宁展眉想起童稚冲到毕千念的班级揍了周简一顿的事，彼时他庆幸，现在却产生了一丝嫉妒，要是能早早在毕千念边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照片与宁展眉想象的不同，他以为能看到襁褓里的毕千念，画面却是一个小巧的男孩。

“嗯。”毕千念，明白宁展眉是在问什么，“当时我上学的地方就在家里那块儿，同学都是邻里，小孩多多少少听大人聊闲话，说我没爸爸什么的，没什么人愿意和我玩。”

毕千念还是笑。

“然后我妈就有了些兴趣，没事就拍些我的照片。”

毕千念笑，接着给宁展眉说后来的一些照片。

宁展眉，说了句真乖。

宁展眉记得罗晓斓提过许昀和毕千念的相识，他是好奇毕千念为什么会去上小主持人班，他的格并不是多说的，也不至于到许昀那般缄默。原因其实好像也并不难猜。

毕千念还在和他解释，“我和许昀是五年级小主持人班上认识的，童稚和他从小认识，许叔叔和冉姨是同事。放假一起玩过几次就也认识了。”

“没人一起玩？”宁展眉轻声重复。

上了小学的照片内容变得丰富起来，毕千念安安静静写着作业的，还夹杂几张大概是他去植园拍的草，宁展眉看到一张小小的毕千念踩在小板凳上洗碗的照片。

每年生日都有一张毕千念在糕前许愿的照片，到了小学五年级宁展眉看到照片里现了许昀的脸，六年级时现了童稚，毕千念坐在中间笑得很开心。他才意识到前面的照片里毕千念一直都是一个人，每年生日都是他和毕芊单独过的。没有朋友来找他。

他解释，“我当时还没学菜，家里碗就是我洗。我妈那段时间工作累的。”

他天行空地想着，如果与毕千念再近一，他未来再遇到难关时自己是不是可以与他一起度过。比起遥远的心疼，后知的肤微痛，他更愿意在毕千念边与他一起承受那些锥心的不易，而不是成为一个后来的被讲述的人。

与初中被言纠缠时一样，毕千念当时还要更小，更容易想得极端偏斜，他只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并且平淡地认定这份难过是没有

照片上毕千念拿着彩笔在画一家小兔，不怎么好看，宁展眉注意到简单的小屋前只画了一个大兔一个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