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自然呼是这么艰难，也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他听到有人在唤他。

他还在梦吗？不然尹义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这样温和地抱着他？还问这关于剪发之类的蒜的琐事？

一只手被对方握着，颊侧传来撕裂一样的疼痛，他先是看到男人颈上带着的玉，抬起，便望对方修长而邃的眸。

“别动。”

凝滞了片刻，众目睽睽之下，韩淇奥松了气，痛觉这才迟迟回到官。

尹义璠疾手快握住他的手。

“还是算了吧。”韩淇奥笑了笑，“没什么必要。”

“淇奥。”

这话得轻描淡写。

韩淇奥觉得自己总是沉浮在一个幽长的梦里。

他缓慢地直起来，与尹义璠拉开距离。大约是他神里的疑惑太过明显，尹义璠轻声：“你这间医院，我当然会知情。”

尹义璠目不转睛地望他，许久才问：“在段家发生什么了？”

“不难看。”男人突然开，“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帮你把疤痕去掉。”

“这几天都不要碰脸。”

男人的手指挲在他后脑勺半长的发上，低声问：“你多久没剪发了？”

迷雾里似乎有人经过，背影十分熟悉，他想开求救，却忽地哑然，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韩淇奥打了个寒颤，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脱唤这个生疏而又亲密的名字，有些发懵。

他倏然张开，猛地坐起来，却险些撞男人怀里。

接着，他被轻轻揽着后脑，靠在一个肩，那动作缓慢而小心翼翼，避开了他颊侧的伤。

反反复复，不得脱。

“很难看吗？”

“哈——”

那是谁？他该喊谁的名字？

突然间，哽住，他连一气都呼不来，奇异的窒息让他越来越痛苦，最终跪坐在地上，捂着，大大试图呼，却仍是徒劳。

“呼一气。”男人轻声诱哄般，“你还在屏息。”

也终于毁掉了自己。

撕扯的痛，有一霎令他连表情都无法维持，甚至不能稍稍闭上睛。

尹义璠底的笑意渐渐淡去，只是看着他，视线逡巡过少年脸庞的每一寸廓。

话音刚落，韩淇奥猛地吐一气来，再搐般地剧烈息起来，男人的手轻拍在他背后，过了好一阵，才慢慢恢复平静。

少年闭上睛，没有作

尹义璠静默片刻，望着他低笑一声：“你在意难不难看？”

“韩淇奥！”

他呆呆看着对方。

“淇奥，呼气。”

他站在林之中，周遭是雾霾，挡住前路，他摸索着每一棵参天木，跌跌撞撞前行，然后，又回到开始的地方，鬼打墙一般，换往复，画地为牢。

而当段应麟亲自开车将他送到曾尹两家的私人医院，他昏倒在医护人员双臂间，意识弥留的最后一秒，却是发自内心的一释然。

“尹义璠？”

第28章

握的手缓缓落下来，尹义璠脸上一令他陌生的温柔来。

少年摇了摇。如果在意，自己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少年往后靠在枕上，视线扫过输针，又下意识抬手要去碰脸上的绷带。

他利用了段应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