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裴秀卿冷笑：“好啊，总兵监审，三审画押，等有了供词证据，这罪名就可本上奏了，这可真是下的一步好棋。”

据传，匪首楚笑之当年叛神武营时，曾力敌百人不竭，最后于箭矢攻之际冲重重包围，还于上回，反手穿杨，一箭断了神武营的营旗。但这些轶闻只在市井传扬，裴秀卿如何晓得，他只知，边之人看来死板木讷，办起事来却是胆大心细。二人到了镇外，楚笑之便吩咐下，寻了人家买来猎衣衫，又置备了弓箭与两只野兔，这才步行牵城。

就连楚笑之也没想到事态炎凉如此，他正待说两句话劝，忽听后响动，本能亮剑防备。发声响的是个老者，原正蹑手蹑脚想穿过院，骤见生人内，手上又有家伙，一个慌张，肩上包袱便被吓落在地。

“那可怎么办，阿青可是回不来了？”王伯急切。

”裴秀卿惊奇。

楚笑之对这行人的行事作风再熟悉不过：“无令兵是为了抢功，现在无功而返，就势必要找人罪了。哼，这班小人！”

“王伯？”裴秀卿认这是自家伙夫，最老实的，不想也背着包袱准备弃主而去了，更是颓丧，“人都去哪儿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的？难又来一拨土匪？”

裴秀卿略略思索，过去拾起地上包袱，递给王伯：“阿青我会想法，王伯，既然事已至此，你留在这儿也是徒担凶险，趁着天还早，快些走吧。”

“反正……”楚笑之抬手挥缰，座下骏旋即朝镇扬蹄飞奔，“也不是第一回了。”

裴秀卿愈想怒火愈炽，问王伯：“如今阿青和杨大人都被押在何？”

阿青是裴秀卿的贴小厮，将他与杨云帆一同抓去，显然别有用心。裴秀卿眉蹙，瞬间了然，当下神冷峻：“还能为什么？带走阿青，就是多了一份供词，岂不更好坐实杨大人的罪名？”

“像是、像是押回了府台衙门。听他们说，明日总兵大人就要到了。”

王伯双目一酸，随即泪婆娑：“公！你终于回来了，这、这都是江北大营的好事！昨夜你走后，江北大营的人便到啦，他们在这里打一通，抓走了剩下的土匪就呼啦啦地去了。我们起初还当他们是去追你，但不知怎的，这群人半夜又杀了回来，一回来就又打又砸，拦也拦不住！杨大人要劝，竟被他们掀翻在地！那领的兵大人说我们窝赃贼寇，还说、说杨大人谎报军情，连累他们无令兵，犯了军法，要问杨大人的罪……对了，他们临走还抓走了阿青，这可真是冤枉啊！那楚什么的明明走了，他们是亲看见，亲自追去的，阿青错了什么，凭什么抓他？”

二人到得清觞阁前，见到大门虚掩，裴秀卿预不祥，急忙趋步上前。待到推开门，果然惶恐成真，晃晃日光下院一片狼藉，满断墙残瓦，破桌烂椅，损毁远甚昨夜。

王伯歉疚：“

只见城内街熙熙攘攘，依旧是一派闹景象，仿佛昨夜的一场浩劫未曾发生，也仿佛这地界从未少过任何一人。

裴秀卿四下呼唤，不见应声，踢开周围厢房，也是一片寂静。他大概没料到自己才走了一夜，竟会落得个人去楼空，当下一闷气郁结在，颓坐在石阶上摇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