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亲昵的称呼，让戚然明有些微不适，却没有反驳。

“然明。”

姜羽品着自己腔之内盘桓着的，说不清不明的情绪,觉得自己必须些什么。

“人一冲动起来，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知是一回事，怎么是另外一回事。”姜羽说着，顿了顿，看着戚然明的侧脸说，“这几日，我担心你的，然明。”

戚然明对姜羽伸手来：“我的笛呢？”

姜羽算着时候，等药熬好之后，把药罐拎下来，将那颜看着就让人不敢下嘴的药倒在陶碗里，了，稍凉一些后，他轻轻拍了拍戚然明的肩膀：“然明，喝药了。”

信任是比其他任何情更难能可贵的东西，有多少兄弟、情人反目成仇，更遑论信任了。

“噼啪！”篝火爆一个火星。

“至于原因，”姜羽想了想，“大约是你在战场上，把后背给我，又保护着我的后方吧。”

“随你。”戚然明动了动。

姜羽静静看着戚然明俊的眉，轻轻：“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戚然明没动。

戚然明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蹙着眉尖，轻了一气，手撑着地慢慢躺下，艰难地给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我现在不便移动，城内还需要你主持大局，你留在我这里也没甚么用，不如回城去。倘若南绰攻城，你在城内，总比不在好。”

戚然明有些疲倦地合上，抬手把那制滥造的竹笛扔到火里，还没掉下去，被姜羽半空中给截住了。

虽然戚然明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可姜羽莫名地觉得，戚然明比平时要消沉一些，并且似乎有抗拒他。

“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烧掉？”

里沸腾,药香氤氲在山中幽暗仄的空间里，火光在戚然明瘦削的侧脸上动，难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然明？

“既然你不要了，送给我怎么样？”姜羽扬了扬他捡回来的竹笛。

难得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戚然明却没有回答。姜羽仔细观察了他一下，发现戚然明呼平稳而悠长，像是睡着了，不由有些无奈。

姜羽整理了一下语言，说：“我并不是因为你是因我而受伤，才来找的你。即使这次不是我的疏漏，我也会来的。”

戚然明阖上睑：“既然如此，你来时，没想过这可能么？”

戚然明抿起：“睢君在想什么，我又怎么会……”

是真的在排斥他，但是原因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姜羽试着倾，靠近戚然明，轻声问，“如果不是为了我，又是为了什么？”

“既不是为了我，又是为了什么？”姜羽问他。

两个字，打断了戚然明未完的话。

戚然明的神陡然冷冽地过来：“睢君非得把边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摸得清清楚楚，悉数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肯安心么？”

姜羽：“现在回去怕是也晚了，南绰前天在我手上吃了一个大亏，现在指定已经把德县牢牢围死了。”

戚然明睁开眸,手指慢慢蜷缩起来，将骨笛握在掌心里，指腹像往常一样，挲着细腻的笛。他的视线落在骨笛上，好像在看笛，又好像在透过笛看什么人。

姜羽从腰上把那支骨笛解下来，轻轻放到戚然明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