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康沐厉声喝断，华尧的每一个字都惊心动魄，敲在他心上，敲得他七零八落，不敢再听下去。原以为这些话会是自己气恼时用来刺击他的，没想到反被他得心情大坏，亏他还能说得那么若无其事，“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居然说得。”

康沐一边铺着被，一边抱怨着，怎么莫名其妙又变成了看门人了？

榻上。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康沐忽然觉得轻松好多。这绷的弦一松，倦意如排山倒海般压来，都睁不开了。他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回去睡了。”

“只是有啊？”华尧讪笑，“那要如何才能让你担心啊，真是个薄情的家伙。”

“有吧。”康沐不置可否。

心刹那间就了。

太过疲累，以至于康沐一沾枕救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到有个人钻了他被，从后抱住了他。

康沐的视线在华尧脸上停留，此刻的他，中充满血丝，隐约透着暮气，尽他人前再再无畏，当夜幕来临之时，也难免示弱。环顾四周，扫到内室的床，被褥没有睡过的痕迹，倒是靠近床沿一侧有个浅浅的凹陷，难自己没来时，他就这么独坐在黑暗中吗？

华尧暧昧地笑着：“你想得到来看我，我很兴。”

“在想什么？”

“若是失败都没胆量想，还能有什么魄力去大事？”暮气散去，又是那令人炫目的霸气，他偶尔允许自己消沉，但更多的时候他有一颗无人企及的，大的心。

“在这睡吧。”华尧拦住他，“我睡不安稳，你要是能守在外，我可能会放心。”

康沐想笑却怎么都笑不来。

华尧笑：“没办法，总是怕睡太死会丟了命。”他说着向床走去，“柜里有被褥，你自己拿。”

“我薄情？你恶人先告状啊？”

他该是怎样把自己放在影里，孤零零地舐着鲜血淋淋的伤？

“也是。”华尧得寸尺，把大半个压在了康沐上，“为了更好得安我，你是不是应该

他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自，如今的连败，他可承受得住？

“叫你睡你还真睡啊？”那个人凑在自己脸旁，全是他灼的气息，他张嘴在耳畔和颈间肆意咬噬，得人的。

“我想的应该和你想的是一样的吧。”华尧忽然冲康沐笑，“在担心我？”

“要是再输下去，我可要被赶回西郦咯。哦，不对，连西郦都是奢侈了，哪里还有……”

“你这容易惊醒是病，得治。”

那焦躁的觉反因他这句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平静，康沐松了一气。

康沐一回，就看到华尧的脸大特写。“嘛呢！”康沐挣扎着，却发现那圈住自己腰际的手箍得更用力了。

“你要是倒了，不是大家一起跟着倒霉？”康沐臭着脸。

曾经他攻城略池，风光无限，所到之，无不摧城寨，没有人不畏惧他郦军铁蹄，没有人不跪拜在他脚下，乞求他一怜悯。可如今从大兴到芍关，大片领土被祁国夺去，一路溃败，像一只被人追着打的狗，毫无还手之力。

“我现在还不够惨吗？”华尧用平静得几乎随意的气说着自己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