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撤走的。”

“已经布置下去了。你放心吧，既然撤到了芍关，也并非是什么坏事，他们祁军想要攻破这座城，可不是什么易事，他若真想攻，只会两败俱伤，恐怕阮渡天不会这亏本买卖。只是没想到我又要守城这事了，我每次守城都没有好结果，希望这次能改变。”

华尧迎上康沐的视线：“你是想来看我痛心疾首的样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风雅倜傥？你又胡扯了！再说足智多谋也不是我说的，是汤燕清说的！”康沐瞪着。

他的手还没洗过，满是泥垢，手心里布满茧，糙厚实，但却有令人安心的温。

“你不承认就算了。”

“各营各还剩多少人，你尽快把人数统计上来。”华尧吩咐。

“韩彦卿情况如何？”华尧问。

“怎么门连个卫兵都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偷懒！我去教训他们！”康沐正起，被华尧住。

康沐坐下，瞄了一他的桌案。青白的石镇纸，断成了两截，几分军报被撕成粉碎，皱地散在桌上，一张闾州地图像是被用力过，破了个大，耷拉在桌沿上。

康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抓着，想要回，他却抓得更了。

“你能夺下半江山，与之对抗，也绝非偶然！你现在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康沐厉声。

华尧向一侧歪了歪脑袋，示意他坐下。

静默了会，华尧才：“你辛苦了，休息去吧，还穿着铠甲什么，这一时半会的，祁军不会那么快攻来的，他们也需要时间休整。”

就赶来了，说不清是为了什么，烈的不安笼罩着他，只是急切得想来看看他，看到他安然无恙，神态如常，也便安心了。

“不是你说的跟他谈得来吗？”

康沐一动，铠甲轻轻震响：“你……没事吧？”

华尧苦笑：“我只是偶起叹，你不要激动。”

“嗯，南三北四，东西各二，共十一城门，全都署妥当了。”康沐调整好呼，说。

“这不是承认不承认的问题好不好！”

“看你一副萎靡不振提不起劲来的样，我怎么能不激动呢？”康沐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他的手，“你要是灰心了，让底下将士们如何自？”

华尧低沉，半晌才缓缓：“祁军真的很。阮渡天能雄踞西南一方，不是偶然。”

看来是已经发过一次脾气了，他是不可能不愤怒的。

玩笑了几句，虽说缓解了心重压，可毕竟局势危急，全无笑闹心思。两人的情绪再度低落，陷沉寂。

“不行！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意外！”康沐急。

康沐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

华尧心一，拍了拍他的手：“我没事，真的只是叹一下，只许你平日里夸阮渡天左一个足智多谋，右一个风雅倜傥？”

守元都，他丟了

他说的康沐自然知，可他这么絮絮地念着，全不像平日的他。

“这里连个鸽都飞不来，能有什么意外？”华尧面无表情，“还是你在怕我想不开？”

“我当然不想看到你失意。”

“汤燕清正照顾着，说没有生命危险，但需得静养。”

“那跟风雅倜傥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