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妹妹，我们都是要祖父母的人了，骗来骗去还有什么意义。我承认，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利益纠葛，也许你无法理解真心和利益，怎么能放在一起思考，这个问题太复杂，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你我成亲已有数十年，我到今天都没想明白，我是因为你才想娶你，还是因为想娶你才上你的。不怎么说，娶了你都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这些年来，你始终在我边，应该知我能有今天有多么不容易，不过就算再苦再累，先帝再怎么不信任我防着我，只要想到你，想到孩们，我还是可以持下去。”他能够持下去的原因很多，他的妻他的孩们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其他的，都是他内心不愿对人诉说的理由。

但是大统领先去了，景珂自然要早打算。以先帝和大统领的情，大统领刚去时，先帝自然会念着旧情，但是这份旧情能够维系多久，会不会有人寻隙破坏，他不敢赌。

天家的父，是父，也是君臣。太是储君，但是这储君从来就不是好的，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太受不住这份万事都不能错的煎熬，在登基之前翻船落了。

“叔父去世后，陛下突然将城儿送去西山行陪伴先帝，真的只是为人女的孝顺之心？”

这段照顾女儿担惊受怕的日，让她想起了弘庆三十五年，其实更让她怀念的是他们居住在薄州的时候。那时候他们新婚燕尔，就算是薄州这样的苦寒之地，也能过得快快乐乐。

对他会不公到如此地步，为了试探他是虚情还是假意，竟然要用上如此手段。

“不仅仅是。”城儿是他们的长，刚生那日就被立为皇太孙，大统领去世后，景珂将他送到西山行由先帝亲自教养，一向与皇后聚少离多，皇后始终觉得亏欠了他，今日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这事。

当年他是用孝来说服皇后的，当然，这从来就不是全的原因。

如果能一直留在薄州该多好，有时候她忍不住要去这么想，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无论是作为妻，作为

大统领活着的时候，先帝自然相信卫家的忠诚，就算他与卫家有着联姻，先帝也笃定他没法动用卫家什么大逆不的事。既然有着这份信任，为了大统领，为了卫家，先帝怎么着都会对他有几分怜惜之意，预备着一旦哪天先帝先行，大统领和卫家就留给他照顾。

卫萱一直盯着他的睛，试图从他的神中分析他这段话的可信度。当然，以景珂的功力，她是不可能发现什么不对的。再说景珂这次选择的是只说该说的真话，不该说的真话就不去说，神自然是无辜又纯洁。

所谓人走茶凉，若有人在大统领去后，伺机得了君心，许多事恐怕就要有变化了。

“算了，就像陛下刚才说的，我们都要祖父母了，就算陛下依然在骗我，还能再骗几年，那些过去的事，我不去计较了。”跟他僵持了这些年，卫萱也累了。

特别是当君王慢慢老去，曾经忠心于他的臣，都在思忖退路蠢蠢动的时候，这些君王就会越来越多疑，越来越难以伺候，杀心也就越来越重。

“陛下能保证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吗？”

他把城儿送到先帝边，不过是在用城儿上的那份卫家血脉，时时刻刻提醒先帝记得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