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把被盖回周棣上，然后穿上外，悉悉索索地整理着衣服。同病房的家属老太太好奇地盯着这个陌生的俊俏小伙儿，问：“小伙，昨天晚上刚来的？”

周棠翻了个背对着他，半晌才幽幽地问：“嘛？”

周棣忽然移开视线，轻声嘟哝：“这回可不是我着你留下来的。”

周棣小心翼翼地探过去瞧了很久，才终于确定他睡着了。他把原本裹着自己的病床被轻手轻脚地盖上周棠的，然后把周棠的那件外偷偷摸摸拽上了床。他把脸埋周棠的外里，地了一气。

“嗯。”

一时静默。

“我刚睡醒。”周棣有些不满地扭了扭自己被裹成蚕蛹状的，“睡不着。”

“……”

周棠托着腮帮看着周棣，心想，这样平静而又自然的，他和周棣之间有多久未曾有过了？

周棠再没了响动。

周棠解释：“本来决定今天回敦的，跟我老板说暂时不回去了。”

“哥。”

五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周棠的气味也早已不似当年，可是当他的气息通过鼻腔沁自己的肺腑，还是能够让全冰凉的血再度沸腾。

周棣一直睁着睛盯着周棠到天明，直到周棠翻醒来，他才悄悄闭上睛，假装沉睡。

晚了还玩手机？”

“……暂时不会。”

周棣悻悻地说：“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客一，说至少等我痊愈以后再走呢。”

或许是因为镌刻在血脉那分相同基因的莫名作用，又或许是因为年少时懵懂的恋经过时间的发酵愈发郁，总之前这个人，这么多年，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放手。

“……”周棣又鼓足了勇气转回，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那你打算待多久？”

周棣小声嘟囔：“你就不能把那个‘暂时’去了？”

“说是老板，其实也是大学同学，我们俩算是合伙人。”周棠说：“不太我的。”

“哦。”

“嗯。”周棠笑着冲几位

周棠哑然失笑，没搭腔。

周棠睛盯着手机，嘴角却泛起不自觉的笑，说：“谁知等你痊愈得等到什么时候？”

周棣想到了那个名词——遗传引。

“……应该不会太慢吧。”周棣思索着又补了一句，“不过大概也不会很快就是了。”

周棠回完消息，把手机往床柜上一放，然后帮着周棣掖好被，“快还是慢，得等明天医生来查房，我问过他了才算数，你说了不算。”他隔着被拍了拍周棣的，“睡觉了。”

周棣说：“你那床太小了，被都没有，不如上来跟我挤挤？”

周棠的视线似乎落在自己脸上良久，然后有温的指尖轻轻掠过自己额前，将被汗浸的额发拨向一旁。

“……不用了。”周棠的声音越来越低，想必是快睡着了。

周棠又拿起手机开始回复汤姆的消息，“起来看。”

周棣目光灼灼地盯了周棠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柔的脸颊，“哥。”

周棠在陪客床上躺下，盖上自己的外，闭着睛说：“你随意，我先睡了。”

周棣问：“你老板人怎么样？会为难你吗？”

“你不会再自己偷偷摸摸地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