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机，终于下接听键。

赵菁听他那边一时兵荒，连忙问：“你怎么了？”

望着茫茫人海，周棣声嘶力竭地大喊：“周棠！周棠！周棠！”

半晌，她才犹豫着说：“我……我们班上，有位同学……去世了。”

周棠什么都没说，仅仅是传到周棣耳边的他的微弱的呼，就瞬息让周棣红了眶，哑声：“哥。”

租车抵达机场，周棣匆忙付费之后狂奔向国际通的安检区。安检区人攒动，一望去是密密麻麻一片，周棠也许就在其中，也许已经在登机候机，也许已经坐上了通往异国的航班，他再也看不见。

“哥，”周棣哽咽着说：“你别不要我。”

周棣说：“我想见你。”

终。

周棣：“我……”

（想看BE的妹可以止步于此了。）

再然后，他转走安检区，背影湮没在川不息的人群中，再也看不见了。

勉稳定住自己汹涌的情绪，周棣掏手机，颤抖着拨通周棠的电话。

周棠淡淡地笑了笑，说：“昨天晚上改设计稿。”

周棠摸了摸自己的发，自觉尚且茂密，于是说：“我觉得我的发还能/两年，等到了实在不住的时候，您再给我从小商品市场买假发寄过来。”听到赵菁笑起来，周棠也跟着笑，淡声说：“找我有什么事？”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周棠伸手正堪堪拿住摆在桌上的咖啡杯，闻言不知怎么的手一颤，反倒把杯碰倒，喝了一半的冷咖啡了半桌，浸了桌上摊着的无数稿纸。他急急忙忙地抢救，又掀飞了压在稿纸上仙人球盆栽，只听“啪啦”一声，盆栽落地，仙人球壮烈牺牲。

周棠站在安检区的长队中，隔着茫茫人海，与他四目相对。

嘟……嘟……嘟……

周棠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说：“喂，赵菁？”

然后周棣看见周棠转过来，朝自己摆了摆手。

中毕业五年，他唯一还联系的同学，只有赵菁一个人。两人偶尔会在微信上聊聊天，但很少打电话。算一下现在国内的时间，已经晚上十半了，赵菁一定是有事找他。

手机忙音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直到自动挂断。周棣不甘心地又拨了一个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赵菁的声音在大洋彼岸响起，通过电话传到他耳边，“听你这声音，我还当你过得也是北京时间呢，敦不是才下午三半？你就困成这样了？”

刺耳的手机铃响起，周棠从一堆稿纸中挣扎着抬起，艰难地摸索到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备注名是“赵菁”。

他还没来得及把剩下的话说完，电话那就已经挂断了。

周棠回望他哀恸的神，说：“你为什么要来？”

赵菁说：“你整天熬夜，又待在英国，小心随了那边的王室，年少秃。”

无数人好奇地回打量这个憔悴的少年，而周棣也终于在这无数人中看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果然，电话那赵菁的笑声戛然而止。

周棠蹲下/怔忪地看着可怜兮兮躺在地板上的仙人

第32章

周棠立即背过，不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睛。他捂住鼻，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然后悄悄抹去泪，故作平静地说：“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