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祁衍安忍俊不禁：“你可真是……够老实的。”

话音刚落，祁朔就又被弹了脑门。祁朔更是困惑了。祁衍安兴了会弹他的脑门，不兴了也会弹他的脑门。祁朔微微歪着看向祁衍安，漉漉圆溜溜的一双愈发显得天真无辜。

祁朔言又止了几回，还是下定了决心，声音轻颤：“我来为少爷上吧……只需一会儿的功夫就好。”

祁朔老老实实答：“我同青玉学的。”

祁朔乖巧地了一下，晚霞照得他的脸颊红扑扑的。

祁朔不知自己究竟是因为一回收到礼而到欣喜不已，还是因为祁衍安说每年都要送自己一个风筝而满期待。总之，一句谢是让祁朔讲得磕磕绊绊，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笨拙。

祁衍安笑得张扬：“别发呆了，过来帮我上吧。”

祁衍安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左右是遮不住了，叹了气：“算了，听母亲多啰嗦几句吧。”

昼夜替的黄昏时分，池塘传来几声蛙鸣。两个少年的影一一低，一前一后，像是生了些许默契来。

祁衍安即刻回：“来吧。”

祁朔吃了一惊，忽然心像是有小鸟唱歌那般愉快，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祁衍安

祁衍安喊住了他：“你怎的跑得这般快？我是老虎要吃了你不成？”

祁朔双手捧着绿豆汤往里走，脚步又小又轻，生怕惊扰了谁似的。祁衍安正在画风筝，斜了一祁朔，勾起一边嘴角想起了什么趣事似的笑了起来。这样一笑，他本就明艳的五官愈发显得漂亮得惊人，反倒让祁朔手足无措了起来，放下绿豆汤就仓皇要逃。

闻言稍稍抬起来，神刚一对上，就又慌地垂下了，像极了想亲近人却又怯生生的幼犬。祁衍安笑了一下，也没有太在意，迈开步回屋，突然听到祁朔在后小声提醒：“少爷……。”

祁衍安低一瞧，才看到脚被划了一不长不短的，若是不走动还不明显，走起路来会显许多。

祁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在原地搓着衣角。他总觉得自己愚笨又平庸，一到祁衍安面前就自惭形秽，不由得犯怵，生怕自己错了事。

祁朔用力了一下，急忙快走几步追上祁衍安。

第06章

祁衍安的风筝上画了一金黄弯月，如同一只悬在天上的金钩。小半月牙被薄薄的云雾覆盖着，添了几分朦胧之。

屋门大开着，祁朔一手端着绿豆汤，另一手扣了扣门，轻声唤：“少爷。”

七月中旬，几场滂沱大雨后，京城的暑降了不少，连续几天都是晴空万里。

少年明朗的声音再度响起：“风筝是给你画的，还不快过来看着。”

祁衍安意外：“你还会针线活儿？”

祁衍安笑意：“你来的时候是朔日，我便给你取名‘朔’。朔月照理说我们是看不见的，不过我还是画了个月牙给你。今年是你来我家的第一年，便只画了一只金钩，明年再给你画得更饱满些。等你哪天要成家离开祁府了，到那时我便给你画上一只满月……祝贺你好月圆。”

祁衍安思忖片刻，不可思议地问：“你不会是怕我被母亲骂，才问青玉学了怎么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