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熙。”关隽臣中闪过一缕绵绵的温柔：“我心里想，熙儿若是在此，定会要我放了他们。”

霜林并不聪明，因此倒也不会撒谎。

召过一次，您、您是嫌霜林不够貌吗？”

“本王并不想饶了他们，”关隽臣叹了气，低声：“只是那一日，心中想到一个人。”

当年程亦轩怎么告发晏熙，如今霜林怎么告发程亦轩，来来去去这些事，无非为的一个“”字。

人若要戕害彼此，往往不需要过节，亦不需要恨意。

“也、也没有。”霜林：“只是……”

“王爷……”他穿着一玄黑的夜行衣，抬起时，才在火光下一张虚弱的苍白面孔，竟是王府的二事白溯寒。

关隽臣以为自己本会颇厌极霜林，可是此时看着这少年，心中却并无那般烦恶，只是觉得有些许悲凉，他对着霜林：“你还小。”

可是也正因如此，这件事才叫人害怕。

看起来是一宅一院的小事，可是实则细想起来，这大周朝堂又和这鹤苑争有什么分别，有小人、有告发、有谄媚、亦有厮杀之残酷。

“你颇恨程亦轩。”关隽臣神情淡淡的，看不是喜是怒：“他得罪过你？”

“王爷想到了谁？”霜林好奇地抬问。

“那依你看，本王该当杀了他吗？”关隽臣反问。

“你……”关隽臣猛地了一冷气，俯将白溯寒搀扶起来，一搭手腕，只觉白溯寒手腕垂下来，竟是关节被人以擒拿手法卸了下来，而脉象更是虚浮，显然是受了颇重的内伤。

……

关隽臣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却不再理会他，而是一个人向王府内院慢慢走去。

“这……”霜林一时语，他似乎也想不自己究竟想要如何，嘴嗫喏了一下：“总是、总是不该就轻轻巧巧放了他们。”

只消挡了旁人的，恨意便随之而来。

霜林面上的神顿时僵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如今府中，晏熙自行离去，程亦轩被告发了偷情一事，明面上看，这府中能受的，自然便只剩下一个霜林了。

当然了，以程亦轩的，又怎会得罪别人。

他先前派白溯寒追随晏熙而去，就是为了保护晏熙，而如今白溯寒重伤而归，晏熙如何能不事。

人一分上下，便成了权力。

关隽臣略一颔首，他刚问时心中便已有了答案。这等

“夏、是夏白眉……”

庙堂若浑浊一片，这君君臣臣，和床榻上这些风月勾当，委实都是一回事。

霜林见关隽臣始终不答，又挽住关隽臣的胳膊，轻声试探着问：“王爷，程公犯这般大错，您怎的就这么饶了他？”

太底下，从无半新鲜事。

“是谁、是谁的？”关隽臣急火攻心，他不止是挂念白溯寒，一颗心更是都悬在了半空。

这少年还是太年轻了，想要什么，便都明晃晃摆在里，关隽臣只要搭一便看得明明白白。

宁王府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还未夜，一人持着令牌急急策从后门府，一到了关隽臣面前，上人便力不支，重重地摔了下来。

他停在这儿，惴惴不安地望了一关隽臣，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