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嘛，”晏熙很执拗：“我叫他们加了桂糖，可甜了。”

“再来一。”晏熙见关隽臣听话

关隽臣言又止，他看着面前双通红的少年，竟不知该如何继续。

关隽臣忽的顿住了，他本该像往常一样，于权衡盘算，晏熙山一样的依靠。若是以往，哪怕少年这般哀求他，他当然也能狠下心来。

“熙儿，你留在长安，我实在放心不下……”

关隽臣第一次像个无措的孩童一样，将抵在晏熙的肩窝，茫然地：“我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把你藏到哪儿，才能称得上安全。我只知，你在我边，实在是太凶险了。”

“我又从不吃甜的。”关隽臣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低把勺里的粥给喝了，甜得他直皱眉。

关隽臣素来不吃这些小玩意，扭开了。

这几日，他一日更比前一日颓靡，就像是一漏了气的破麻袋，真切地到自己的气神，正一的从这副躯壳中了去。

他想，或许他是真的老了。

他太累了，累得下不了决心、也说不拒绝的话。

晏熙则在一旁捧着一碗腾腾的莲粥一小一小地喝着，期间还不忘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了两气，然后递到了关隽臣嘴边。

关隽臣心中想。

“成哥哥，我不怕凶险。”

晏熙低，一下一下地亲着关隽臣额的人尖，他的躯小小的，却很温。

过我的，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成哥哥，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可是如今他却怕了。

“熙儿，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肯和我在一块。你别叫我走，行吗？”

“你喝吧。”

约是十日之后，周英帝才恢复了过来，朝堂自然便也如旧。

关隽臣疲惫地闭上，抱了怀中的少年。

这几日其实晏熙没过几次泪，就连上的剜之痛，为了不叫他难过都咬着牙忍了，可是到这会儿，却还是一下就哭了来。

……

可我害怕。

晏熙究竟是年轻健，这几日伤就已经愈合得快了起来，倒也能稍稍走动了。

他在床上憋了好几天，这回一能下地，恨不得连睡觉都不要躺着了。

“我……”

说来却也奇怪，前几日本是难得的风平浪静，可是这一要上朝，长安的天忽的就又沉下来，乌云压，北风呼啸，一看眨睛便是又将有一场大雪将至了。

“我不怕受苦。”晏熙仰起脖，他杏里的神又倔又伤心，顿了许久，泪珠终于还是克制不住顺着光的脸颊淌了下来，哽咽着：“成哥哥，遇着什么事你始终都是先想着推开我再说。先前那一遭，为的是不叫我心生僭越之念，如今这次，却是为了护着我，我知晓你的心意，可你怎的就是不明白我的心呢？这么久了，我总是得拽着你、牢牢地拽着你的衣袖，求着你留在我边，可哪怕是这样，都怕你何时又掰开了我的手，把我扔到一边去……”

他曾是大周边陲的护国神将，他下达的每一命令都曾决定千万将士的生死，疆土为筹、生死为界，那时他没怕过。

大周冬天的朝服繁琐厚重，关隽臣双臂展开，正等着下人一件一件为他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