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眉勤勉，哪怕在王府里也不会断了每日夜间的功课，这位最年轻的乌衣巷指挥使师承大内手，据说一手虎鹤双形功练至化境，罕逢敌手。

关隽臣望着自己掌心适才破的伤，沉默了良久良久后，忽然淡淡：“你说得对，却又不对。这两桩事，或许能保我一时，却也终将累得我此生都被皇上猜忌忌惮。我当真是一步也不得，却也一步也退不得。”

他说这句话时，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了晏熙，心不由有些火起——这个胆大包天的小罪，竟敢骂他是狗。

两日后，平南王动去了盛安猎，然而夏白眉却称金陵有些琐事要理，所以要在宁亲王府多滞留几天。

虎鹤双形难就难在其一

关山月说到这儿放下茶盏，握住了关隽臣的手，沉声：“我晓得这当儿大周朝风雨来，你亦是心烦意，但你要稳住——只要你手中这两桩事不动，皇上也动不得你。之事，你得已是极好，正值此时，更莫要冲动。”

他已将全劲力练到浑上下每关节，每每发力之时甚至夹带隐隐风雷虎啸之声，尽显山中霸王之威严。

可不知为何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黯然。

平南王自是天喜地，然而关隽臣却越发觉得关山月的推测有理，也并不了阵脚。

……

夏白眉显然得虎形髓，一拧、一伏腰，无不如老虎弓甩尾般浑然天成。

他着乌衣巷的无饰黑衣脚踏军靴，长发束起，了皓玉似的面容和一对白眉。

双掌虎爪状时五指大张，指节钩起。一动一收间，法度森严。

关隽臣自己修武，可以说是先帝诸位皇之中唯一的当世手，年少时饱览大内收藏的珍奇功法，虎鹤双形他听闻过，也看过图谱，却很少见人使来。

，此时的这番分析，自然甚是有理。

然而平南王虽然愚蠢又惹事，可是此时的局面，他也委实不知平南王被拿下，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他虽然不愿与平南王结党、亦不可能与平南王这个莽撞之徒共退，可是同为先帝之，总又好似有亡齿寒之。

关隽臣虽然知夏白眉在外断然不会了底细，可仍然起了去观的心思，关山月这会儿倒也不避开夏白眉了，也兴致盎然地跟了过来。

在坐镇长安的那位圣上面前，他，还有关承坤，他们这些人若不是狗，可又还算得上人吗？

老虎为大猫，一脊椎也如猫般及其活泛，摸哪儿哪儿动。

关山月叹了气，低声：“你我都明白，当今圣上兵权牢牢在握，于他来说动武反而是件易事，平南王本万万不是对手。然而若是要动你，皇上便要来文的，这才是他忌惮你的地方。你是大周朝百年来唯一一位受封的冠军侯，不仅军中威望甚隆，朝中和民间也都有镇国石之称，更何况有先帝御赐免死金剑在手，免死金牌只效用先帝一朝，免死金剑却是继位皇帝也要遵从的稀世之，你有这金剑、有声望，只要不是真的举兵谋反，皇上为了他史书上的万世声名着想，便很难对你手。”

夜里月正皎洁，夏白眉在月下演练了足有一个时辰。

那双黑袍下时常着两枚沉甸甸金球的双手极为修长，一指节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