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汗，云初默然无声而叹，无论如何，景灏天为他挨的这一刀，毕竟是欠下了。

景灏天睁看着他，伸手指轻轻碰到云初近在咫尺的脸庞，想笑，却笑得惨白无力。云初心里一动，抬起下颌柔柔将贴住他的，一一缓缓。

货仓起在码西岸废弃的农田里，一望去空旷荒凉，平日里绝少人来往。仓外有专人看，每班六人值守。景灏天一看见他们竟是全副武装的，军用腰带上别的分明是的枪支。鸭帽亮了份牌，看守的人才打开仓门放他们。景灏天用光略估量一下，单一个货仓就差不多占地十来亩，划分了区域堆放着一只只大径木箱。

如果心是这么想的，这样的亲密，不过是顺应心意。

照之前跟老爷定的行程，景灏天着伤跟他去了上海。被人追杀这件事情没对他人说起，只跟老爷说摔伤了背，景灏天暗里托了左鹏飞派人去查是谁下的黑手。

下正当世，各军政都想要充实自己的军力装备，难怪连金这样的政客都要来参一脚。凭借景牧生的财力和黑背景，加上金的政府关系，走私军火的确是件再好不过的买卖。想来老爷既然非要持让他来经手，这档买卖必是要长久地下去了。

景灏天难得地拧了眉峰，脸随着昏暗灯光的晃动忽明忽暗。其实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老爷名下那些赌场院等所有蹚浑的行当，必然有一天会落到他手上。早一步晚一步，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况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有自己大到一定程度，才有资格谈保护别人，生逢世，也只有自己才最可靠。

景灏天生警觉，心里明白老爷如此谨慎，他在上海的买卖估计不是简单的生意。果然到了黄浦江码景牧生叫司机远远停在码外，那里已经等了一个鸭帽的壮汉，看见景牧生过来，领着他们一直走去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到装货的地方。

景牧生表情严肃，转瞥了景灏天一，看他两手在袋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便带他走到最近的木箱跟前。那鸭帽已经两手用力一抬打开了箱盖。

景灏天接手翻过，初一看竟是柯尔特M191145，是在最近的二十年改良以后才装备国陆军的半自动枪，

上海一行还算轻松，本来老爷要约金和金嘉爻见面，没想到金嘉爻竟然去香港了。金设宴请景牧生吃了一顿饭，安排了车辆和接送，其他时间倒也没有过多接。景牧生带景灏天去码看货是在晚饭以后，差不多十一样，才辞了金门。

约翰逊手脚利落，连十三针终于把伤合。景灏天背上就像爬了一只蜈蚣，看得四双一阵恶心。等约翰逊开了外敷内服的药，四双识趣地开车送他回去。房门关上那一刻，云初觉景灏天抓他的手指一松，便觉自己的心也瞬间一沉，终于缓过气来了。

“灏天，你看看怎样？”那边老爷跟着鸭帽验看过几个箱，随手扔了一把短枪过来。

货仓上吊着简陋昏暗的灯泡，景灏天力好，淡淡一扫过去，已看清楚箱里的货品，都是军火。心里既知老爷黑起家从来的都不是常规的行当，下看到这么多军火转念一想便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