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已不是第一次了。

“你那未婚妻，就是你这位妈给你介绍的？”之前他已经调查过了，所谓裴一鸣的“母亲”，其实是他病故妻的母亲！这个老好人，为了他的岳母大人，竟过着这样穷困潦倒的生活。而这位丧偶老人家的女们，却对她不闻不问，好似这一切都是裴一鸣该独自承担的。

“你知不知，那女人不过是为了你的和房？她外养着个小情人！说不定哪天合伙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程墨拿个档案袋摔到裴一鸣怀里。

程墨回到久违了的家，恨不能砸了满柜的酒。喝酒误事，还害得他颜面扫地。酒这东西，他是再也不想碰了！

争吵的时候，分明是想要开解释的，但自己究竟想澄清什么，此刻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你怎么……”

话未完，就被程墨拖到了楼梯间里。

“谢谢你的伟大和尚！谢谢你愿意把我这底层的小人提携到让你看得顺的地步！”裴一鸣说着把档案袋摔回程墨脸上。

躺在柔的大床上，忽然就想起那天清晨睁开，看到的躺在地板上上还缠着纱布的裴一鸣。

一天天地过，程墨似乎在试探裴一鸣的底线，今天买个挂机，明天买个洗碗机，甚至还偷偷把裴一鸣那些堆不下了的老家电给扔去。裴一鸣在程墨给他换了个三层的电冰箱时，终于忍无可忍：“我用不着这些！”

“什么？”

“报答？”程墨抬了眉笑得嘲讽，“你以为我是在报答？”就他那小恩小惠？

“怎么用不着？你看这层，买来的菜搁里，就不用堆在厨……”

“不是报答的话，难是把我当成他了？”

他是故意的，虽然很卑劣，但至少比继续这样下去要好。一起生活这几天才发现，这个男人，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样自私冷漠、刚愎自用，他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情。他的细腻，现在讨好裴一鸣时的小心翼翼，而这一，正是裴一鸣最害怕的。

裴一鸣问得脸不红心不的，让程墨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怒得一把揪住他衣领：“你他妈连他一手指都及不上！少给我自以为是！”说罢，拿了手机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程墨知裴一鸣和秦寅完全不同，可在裴一鸣面前，他才能找回那肆无忌惮的安全。或许所谓的“还情”，不过是给他自己找的一个借，他确实是在卑鄙地利用裴一鸣的同情和迁就，来疗秦寅留给他的伤……

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秦寅。

而刚才，程墨又不小心听到那老人家拉着裴一鸣的手说，希望闭前，能看到他和她介绍的姑娘成婚，裴一鸣一一个“好”，听得程墨气不打一来。

裴一鸣原以为，他和程墨分开以后，便会如两条平行线般，再无集，然而某天红着离开病房时，却错愕地看到了站在门拧着眉的程墨。

程墨忙挡住了，

裴一鸣却连看都不看：“我该谢你是吗？”

“只是想还情的话，没必要这么。”裴一鸣打断，“我并没指望你报答……”

他可以忍受这个男人的苛责，却不能忍受他别有目的的温柔。

裴一鸣听到门被重重合上的声响，终于松了气。

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掺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