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顿地哽噎着，视线涣散之际，看见贺前转回来。

“贺前。”陈烬霍地站了起来。

陈烬的睛又酸了，很不争气把脑袋垂了下去，哭得两边肩耸起来。

陈烬以为他是忘了怎么摘那块表了，刚准备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却看见贺前右手的指伸了来，缓缓地移近他的左手，在他手心上用指尖画了一个完整的七角星，尔后握了他的手。

时间越久，陈烬心里的勇气就失得越快，泪就愈发控制不住。最后，他从哭中回缓过来，看着贺前的背影说：“贺前，我照顾你一辈，好不好？”

说完，他从长椅上站起来，转往外走。

他停顿两秒，又接着说：“你送我的表这么贵，我才不会还给你。”

陈烬被他的话惹得又哭又笑，伸手将他抱了，把泪鼻涕统统都蹭在他的衣服上。

他抬起手抹了抹睛，只希望自己在贺前心里的最后印象不至于太过糟糕。

“我和以前不一样了，贺前，真的不一样了。”

问完，他往前走了一步，穿陈烬的鞋间，把他整个人裹怀里，贴了他的耳朵。

“贺前，你不要骗我呀，”他委屈地鼻，“我很相信你的。”

贺前依旧没动。

“你可以……”陈烬攥了拳，声音愈发小了下去，问贺前，“你可以再喜我一次吗？”

风忽然就停了，湖边安静得没有半声息。

贺前走回到他面前，俯着看了他一阵后，去抓他的左手。

“不要哭了。”

凉也没有了。

陈烬想要把左手藏起来，却被贺前捉了，有些用力地了来。

他轻声问陈烬：“你要一边哭鼻，一边照顾我一辈吗？”

贺前没有回。

贺前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停下，背对着他，没有转过来。

到了这时，陈烬知自己什么都没有用了。

陈烬掉泪，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陈烬耍赖地试图把手往回扯，不行又住拳不肯让贺前掰开自己的手指，束手无策地哭着鼻对他讲：“你不要，不要把它还给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贺前，”他认真地讲，“不仅仅是为了开心。”

贺前看上去是下定决心了，低着一声不吭，固执地一掰开他的手指，最后力扣住他的四指，把他的掌心完全摊开在两个人之间。

贺前把手从他颈上拿了下来，心平气和地对他说：“陈烬，我走了。天快黑了，你也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早回家吧。”

他了全的力气说完最后这一句话，别的再也说不来了。

陈烬没息地又开始掉泪。

夏末清劲的季风从陈烬瞳孔的薄前掠了过去，化成清凉的心酸，帖服在他的颊上。

从前他能看懂贺前的每个表情，现在不一样了，他连猜都不敢。

他不想哭，但抑制不住地鼻酸，也无法平息声音里的轻颤。

贺前不喜他了，他要把手表还给他了。

贺前弯下去，托着他的下颌，用手指腹轻轻揩去他的泪，很有心地说：“不要哭了。”

陈烬不抱希望地看着贺前伸了右手，再把它放到了他表的左腕上，停留了一会后，他倏忽把右手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