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镇姑且听着，心想以后也要大手笔帮苏谨心办展，忽然，在一间与主厅隔开的展室面前停下来：“这是？”

全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极端姿态。不用靠近也能觉到那肢透来的绝望和挣扎。

断断续续地传来：

严镇只觉得世界在自己的脚下崩裂，以自己为圆心开始无声地瓦解、坍塌。

不等严镇回答，一个细的声音跟着飘过来：“阿磊，不行的，我真的不到了。”

“啊，艺术家，”叶鸿煊对严镇解释，“情绪比较……”了个大的上下起伏的手势。

“哦，”叶鸿煊看了一，“这是独立的系列，所以单辟一个展厅……”

碰的时候要提心吊胆地留着力，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无论什么都要百转千回地反复考虑，生怕一个失手就万劫不复……

他听到石磊和苏谨心的争执声。

这个，就在几天之前，还睡在他的怀里——那时是很舒展很安适的，远不像这样扭曲。

“什么？”叶鸿煊没有明白。

只有躯分。

又看到自己暴躁地甩开乔逸之阻拦的手。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

直到叶鸿煊察觉不对劲，在他前晃了晃手，连叫了几声“阿镇”，严镇才从汹涌的情绪中离来：“这个展厅不要开了。”

一共七个一组。

“当然不是，就……”

快步走到最靠近的那个雕塑前，细细一看，顿时，耳边“嗡”一声，叶鸿煊那些“传统素材和现代表达的结合”之类的介绍全听不到了，血直往上冲，太一一的，前一片血红：

严镇想的只有苏谨心。

影像和声音被无形的力量扭曲，笼上一层光怪陆离的迷雾，影影憧憧的，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像恶毒的传说中潭里缠人的草，一丝一丝地绞疼他的神经。

明明是他藏在心尖里的宝贝。

只听到一个仿佛自己的声音火急火燎地问：“在哪里？”

是更提要：修罗场抢人。

……本不像他。

“……阿磊，别……是我

“这个系列我全要。”严镇说，片刻又加一句，“如果以后有新作品，也都直接送到我家。”

现在却……

他们话没说完，忽然听到“砰”地很重的摔门声：“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而谁又能肯定呢……毕竟现在的他，本不了什么周全得。

综合材料是最经典的大理石。

现在严镇知，这是谁的展览了。

“怎么？怕我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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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教养，应该不至于如此情冲动、举止暴。

严镇像被当了一鞭。

“阿镇你……”

他听到乔逸之的声音，茫然地问他怎么了，好心好意地阻拦说就算你喜人家的作品也不能这样贸然地过去太不礼貌，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虽然这里的工作室只是为了拎微调作品……阿镇？阿镇你这是怎么了……卧槽这个雕塑真的这么邪？

他不知自己对乔逸之说了什么又或了什么：

视线里刚刚褪下去的红又“腾”地窜上来。

严镇的眉间爬上一片影。

最后一个似乎还没有完工，盖着半片布。

那是一连串的人雕塑。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