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里满是那些畜生的目光，那或许是他第一次受到——这个世界除了特里斯坦，还有别的人需要他。

“怎么回事？”特里斯坦往前走了几步，没见加雷斯跟上，走回来瞪着他，“你他妈别跟我说你想回去救它们，它们就是一群畜生，兽化太久了，没救了。”

他的心脏很难受，如果说特里斯坦还没有醒，或许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可是现在特里斯坦醒了，那心里的石就放下了。加雷斯就要去其他的事了——其他的，他个人认为正确的事。

“那就让他们去死啊！”

”离开的方向，即便脑再简单、再兽化，似乎也开始明白，世上本没有容得下它们的地方。

不，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莫名地，他就是没法听特里斯坦的话。

加雷斯不说话，他着尖刀的手发抖得更厉害了。

“我不想……我不想抛下它们。”加雷斯低声说，他把卡在克鲁脖上的尖刀挪开了一。

他是人，这是他三十多年来的认知。他当一个人当得好好的，证明畜生的本质也是人。

特里斯坦捧住加雷斯的脑袋，诧异地打量着加雷斯的脸，一气，用力地说——“你是我辛苦引导来的，它们的命和你的不一样。你千万、千万别他妈给我在这个节骨上岔，你听明白了吗？”

加雷斯用力地咽了一唾沫，甩甩，说，“我也是畜生，我们把它们留下就是让它们去死，就是——”

从他得知“畜生”这情况以来，他就一直在想，如果他没有被分给特里斯坦，或者说特里斯坦并没有违反规定、带他亡命天涯，那他的命运会怎么样。是会被陆巫抓了杀掉，还是被其他猎人捕捉，悬赏一大笔黄金，然后和后那些畜生关在一起？

在他随同特里斯坦作为赏金猎人的每一天，他们都在用金钱衡量着人的命。可似乎他到现在才明白——生命难以用金钱衡量，哪怕对方只是个畜生。

特里斯坦的话没有说完，加雷斯就把尖刀收了起来。克鲁手一，坐在地上。

可是为什么有的人就是主人，有的人就是狗。有的人命值千金，有的人却死不足惜。

走到林时，加雷斯不走了。

“你他妈真是傻了？！”特里斯坦冲过来，一掌拍他后脑勺上。见着加雷斯确实是一份非常苦闷的样，他更是气不打一来。

惯使得加雷斯又想，但他刚了一下，就刹住了车。

他不知，他很害怕，但也很庆幸。他对特里斯坦报以无尽的激，但激中却也掺杂着对这制度和人生安排的不解和愤懑。

而加雷斯后退了两步，一鼓作气地把兜里的药拿来，在特里斯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仰脖，一饮而尽。

“你先走吧，你先回晴天那里，”加雷斯把药瓶甩在一边，对目瞪呆的特里斯坦，“我要是没死……我……我回去找你

他狠狠地摁了加雷斯的脑袋一把，骂——“我他妈没有人？我没有人我带着你这傻畜生那么多年？！你他妈来跟我谈人，你基因锁他妈的解开没有，你话都说不——”

“你……你能不能有人？”加雷斯非常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可也就是这一句，让特里斯坦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