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不死……那我倒知他去了哪。”一个杰兰特没见过的章鱼女孩说着话，手一卷，把克鲁装海星星标本的小药瓶拿过来，晃了晃又放回原。

杰兰特站在岸边呼一气，竟也有了淡淡的雾气。

于是他翻过章鱼家的围墙，偷偷地摸到克鲁住着的左边房间的窗。

但现实比他想的还要残酷。他连哭着骂几句的机会都没有，也没有机会让克鲁用手卷着他的胳膊，怯生生地、徒劳地自辩。

他待在制所什么都不懂，消息也不通。可成为辅助的克鲁则不一样，他没有杰兰特也过得很好，甚至比杰兰特还在的时候更好。

那一天的夕是血红的。血红的夕从天上，染到了海面。

他了微微漾的海里。

他们随意地翻看着克鲁的书本和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以为他会和克鲁有一个像样的告别，即便他怨恨克鲁，瞧不起克鲁，现在还有憎恶克鲁，可是他还是得见到他。

那本日记杰兰特看过，其实记录的本不是日常的生活，而是一些摘抄笔记。克鲁总是记不住史学课的历史事件，所以会仔仔细细地用炭笔誊抄几遍。他说这样能集中注意力，当然顺带也稍微加了印象。

那女孩倒也乐意看到萨鲁的着急，只要萨鲁着急了，他就得想办法，于是又浇了一把油——“你等着吧，我看本不用等文当上领主。他只要当上当家，你那宝贝弟弟一定已经好了充足准备把你踢下来，卷着铺盖跑到海怪的床上——”

“他能去哪，你还指望他真能死了？”萨鲁轻笑，随手把克鲁的日记本丢在床上。

没有人发觉他是杰兰特，没有人在乎海蛇家最后的血脉跑到哪里去了。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好似杰兰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知——他要走了，但他还会回来看他。

杰兰特扒拉着窗台往里看，却见着卧室里没有克鲁，反而有一男一女。

TBC

第70章（38）激

是的，这是杰兰特十八岁之前待在岛上的最后一天。

他变了人，裹了一件从垃圾堆里摸来的破破烂烂的袍。他拖着受了伤的小，血一路走一路淌。他上没有布料包扎它，不过也无所谓，海的盐度让他刚才锥心砭骨地疼过了，现在反而没觉着那么难受。

他不认识那个女孩，但他知那女孩说的就是别人看到的。

萨鲁没有接话，只是鼻里又发一声冷笑。

他转最后看了一章鱼的旗帜，再看了一不远来往的海民。

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人关注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家伙。

冬天要来了，海越来越冷。

杰兰特没有逗留太久，他在克鲁的窗外静静地坐了一会，等到小的血迹基本凝固后，才重新站起来，又翻过围墙去。

克鲁的窗闭着，窗帘拉开了一条。

杰兰特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然呢？你觉着他还能找谁？”女孩哼笑一声，“他也真是够呛，小小年纪就那么多鬼。他真的有那么蠢吗？还是他故意装蠢给我们看？”

杰兰特轻轻地了一气。

“去了哪？别告诉我又上海怪家去了。”萨鲁皱起眉，语气十分不好。

杰兰特咽了唾沫，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