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绒上放着一枚漆黑油亮的蜡。
“没错,儿。”武后拈起那枚蜡
,仿佛今日是第一次见那般细细端详单超,忽然问:“你想知
太宗当年为何要把襁褓中的你远送漠北吗?”
武后丝毫没有掩饰对单超能想到这一的赞许:“是的。”
单超冷冷:“天命就是即便能提前预知也难以更改的东西,否则还怎么叫天命?”
单超却一哂:“与其说这个,不如告诉我生父到底是太宗,还是先皇?”
所有时间都来回串了起来。谢云遭到
放那一年,武后令他抚养自己失散多年的骨血,原也是怀着一片压抑已久的慈母之心;然而数年后上官仪撺掇先皇废后,事败被武后诛杀,临终前的诅咒
去,武后才惊觉原来那遗失在漠北的亲生儿
,是自己“代有天下”最大的障碍……
时间变得异常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武后黄金步摇玫红装的
影终于从影
后转了
来,手中托着一只朱红妆匣,打开来机括一弹,芬芳满室。
“当年我怀上你的时候,正值楚国太妃孝,因此太宗下令闭
养胎,不令任何人知
。我心中也疑虑你生父是谁,未来的路到底如何走——是母以
贵获得太宗的重视,还是将更大的筹码放在先皇
上?你便是在这
迟疑不定的状况下
生的。”
“昔年东巡路上,濮行
,明崇俨说金龙位正九五之时,就是青龙命绝西天之日;当时我还以为是说我,如今想来是谬误了。如果真是说我,便该避着谢云悄悄说给我知
才是,哪有当着人面就揭
来的?想必当时他就已经料到了今日的情形吧。”
单超神微动,某个曾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忽然得到了答案:“上官仪?”
“……即便送去漠北,”单超不可思议:“为何不把我
给当地好人家,而是丢去
隶?!”
“太宗是遣了人去漠北照顾你的,然而漠北苦寒,战不息,变数甚多。”武后平静
:“再者太宗当年去得突然,并没有机会把你的存在告知征战在外的先帝;而我当时仍存着重获帝
,伺机
乎意料的是武后并没有扭
作态,而是失声一笑,嘴角微妙地向下撇:“其实……我也不知
。”
单超视线片刻未离武后手中那枚蜡:“那为什么要把我送去漠北?”
——政客,随即起转去了内室。
“……所以上官仪死的那年你传信去漠北,让谢云杀了我?!”
“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唯有金龙之从漠北来,能改变这一天命。”
“而你生当天,圣上本已好转的病况骤然转危,袁天罡便
言说你命格极其妨主,必须离
抚养。”
武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上面的话都是我当年费尽心思从太宗打听到的,而下面这些,则是很多年后我登上后位,杀上官仪时,听了他临终前的诅咒才知
——原来当初袁天罡的预言还有后半
分。”
“我算是见识了,”尹开叹
。
武后说:“是。”
单超本来就对父母没什么觉,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怨忿也都平息了,内心与其说是愤懑不平,倒不如说是惊讶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