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认他是隐天青，我便知不可能是，也曾经对拿青龙印来补全玄武的传说颇为心动，但终究因为原因没有下手。当年泰山武会上是最后一次打那个主意，但后来苍青雌龙现……你怎么了？”

“有一段时间，”尹开终于说了实话，“我总疑心谢云是我亲生。”

那是一雁翎铁脊箭，在数万人的注视中击碎铁制绞盘，然后钉了摇摇坠的城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稻草。

谢云提着一柄灯，静静立在月光下，透清淡药香。单超亲手把他牵屋里，合上门，问：“晚膳用过了么？我以为你已经歇下了……怎么知主动来找我？”

“自然。”

单超的脸彩至极，似乎又尴尬又想笑又往死里憋着，以至于面肌都有些扭曲：“没……没有……”

单超一反常态，没有令他手下的三十万勤王军退守城外扎营，而是就地驻扎在了长安城内，另外亲率两千锐骑兵，以“保护”为名守在了大明里。

尹开用力把利箭从隙中拨，并不他所料，箭镞上钉着一枚破碎的青金鳞片，在日下光溢彩，犹如珍宝。

那是一枚龙鳞。

明德门内外已化作了一片废墟，倒塌的门被李敬业下令严加把守，不断有士兵拿着长矛来回巡逻。尹开站在满地狼藉中，搜索了很久，终于从碎石隙中瞥见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单超让他坐在床榻边，也不惊动旁人，亲自去倒了茶来，又翻箱倒柜找了白日

当然并不只是暗算，然而单超什么都没提，只盯着他笑了一笑：“有件事我一直非常好奇，尹掌门。”

旋即他不顾单超，只丢下一句意味长的：“放心，今夜便能尘埃落定。”旋即飘然走了门。

单超在想什么没有人知，然而此刻，他所展现的势姿态确实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单超差一个踉跄。

“谢云曾多次杵逆暗门，到今日甚至与你势同火，你当真就不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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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看见那一箭了？”

最后一句似乎受若惊又带着揶揄，谢云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叹了气：“保不准明天就要被杀了，今晚来见孽徒最后一面。”

单开脚步慢了下来，似乎陷了某回忆中，然而那只是顷刻间的事。单超只见他自嘲地了下，缓缓说：“实不相瞒，凡人都有年少轻狂之时，此由实在不足与外人……”

单超觉尹开话里有话，仿佛想告诉自己什么。但对视片刻后，却只见他收回了目光，半是唏嘘半是惋惜地摇了摇：“我也看见了……”

单超：“？”

尹开莫名其妙，似乎觉得这事虽然差错，但也不值得如此。半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确实长安城门攻破，首功该记在谢云上。若不是那一箭……”

单超收敛笑容，说：“是。”

回廊上谢云的脚步顿了顿，只见门开了，单超笑着问：“怎么不来？”

“谢云。”油灯下，单超放下墨笔，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