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门主隐居在城内玄府。”半晌才听皇帝缓缓开。

——暗门掌门尹开。

八年前泰山武大会后，尹开与圣上彻谈过一次。不知他是怎么说服皇帝的，连有心刺探的武后都无法对他的手段得知分毫，只知最终结果是皇帝并未怪罪他使用幻术的重罪，反而还让他离开长安，去了东都。

“……什么人？”皇帝狐疑。

至德不愧是宰相世家，一句话逻辑分明又很有理，几位重臣无一不纷纷附和，连皇帝的态度都开始松动了。

宦官用红绸小心翼翼包裹住沾满了泥土的木人，躬退了下去。

皇帝指指自己侧，虽然不动声，却能听语调中的警惕：“负剑站到朕边来。”

“凡亲眷仆等证词，无一不是对被告知人有利的，这利害关系牵连其中的证言如何能采信？请陛下明断！”

谢云俊秀的侧脸微垂，睫盖住了一切神，犹如汉白玉石雕般纹丝不动。

皇帝面风云变幻，而天后则维持着刚才双手拢在袖中，目光平静坦、毫无畏惧的模样。

大殿内人人屏声静气，犹如树了一地木桩，空气绷得几乎要凝固成实质。皇帝颓然靠在扶手椅里，浑浊的目光无意识瞥向脚下，忽然发现谢云所跪的位置离自己颇近，角不由微微动了下：“单将军。”

他随手一指侧心腹宦官：

而如今，竟然要尹开面为谢云作这至关重要的证词？

谢云并未回开一，只对皇帝平静：“臣府中家等都知，陛下一审既能分辨真假。”

此言一，殿内人人自危，几位宰相悚然

单超没料到自己猝不及防被了名：“是。”

“你，快加鞭把这巫蛊木人带去给他看，问他认不认识上面的八字。”

谢云顿了顿，只听后赵生激愤尖锐的声音传来：“你撒谎！既然没人知你确切生辰，如今还不是任凭你信开河？”

“……卿怎么说？”

谢云维持着单膝落地的姿态，微微低下，从肩膀到脊椎形成了一个非常利落的弧度：“回禀陛下，尹开。”

皇帝神明显带着迟疑，赵生一时也没想词来反驳，只见先前开的宰相至德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不妥！”

之后八年间，暗门蛰伏于东都洛，将势力延伸、渗透到了洛城的方方面面，却无法及有着谢云坐镇的长安。

对谢云来历最清楚的，确实是当年亲手把他从黔州带回来的尹开。

就在现场议论渐渐开始一边倒的时候，谢云忽然开：“——公所言极是。只问家的确有失偏颇，然而世上还有另一人，能证明这巫蛊上刻的是臣的生辰。”

服侍的人都知，只是不清楚臣的生年岁罢了。这桃木人上只有月、日，还埋在臣居住的偏殿之内，真相如何难不是昭然若揭么？”

谢云从小在暗门长大，十多岁才第一次被尹开领着面圣。虽然里对暗门中人的姓名籍贯也有记录，但对这些来历皆难辨证的杀手，记录又有几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