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想杀我了？”半晌他才挤一句。

秋清晨第一缕天光越过长安城外的明德门，铺在朱雀大街宽阔方正的青砖上,映一层蒙蒙白霜。

“还记得那天夜在中正大街上，我跟你说的话吗？”

单超耳边又想起谢云最后的话，突然间似乎从那八个字里悟了什么，瞳孔微微缩。

“为什么隐瞒份，为什么让我锻剑庄，为何要煞费苦心让我亲看到、亲经历这一切？”

半晌他终于一气，悍然打：“——驾！”

偌大的后山别院转瞬间就空无一人，唯剩废墟中尘烟缓缓落地。清晨的光穿过山林，映照着满地废墟，焦黑的房梁和瓦砾中升起了徐徐而上的青烟。

谢云问：“什么？”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单超突然发现这一刻的场景极其荒诞，荒诞中甚至显一丝可笑，然而他却完全笑不来。

单超终于艰涩地开了：

单超目光投向不远。

谢云略微俯下，对单超微笑：“我不跟弱者说话，现在的你在我里比傅文杰，甚至比宇文虎还要弱。”

地平线上长安方向，外郭千里，巍峨皇城。八环绕十二城门，大明正沐浴在淡金的晨曦中，泛旭日东升般连绵耀的红光。

蹄轻缓穿

训练有素的手下立刻上，这时边上突然传来一声：“等等！”

回目光，说：“走吧。”

若非自己就是当事人，也许单超都会忍不住大笑给这绝妙的回答赞一声好——然而周围没有人笑，甚至没人有表情，只有匹偶尔个响鼻，用蹄踏一踏土，除此之外完全沉寂。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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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华清池

树林边真的有一匹，油黑如电四蹄雪白，不耐烦地刨着土地，赫然就是他逃长安南下时，和谢云共骑的那一匹！

乌云踏雪风驰电掣，穿过重重山林和溪，在神州大地上逐日前行，载着单超向帝国权力的巅峰飞驰而去。

“既然这一切都是早安排好的，为什么你要把我卷来？”

禁卫军策而行，从单超侧奔驰而过，在蹄轰响声中很快向山下去了。

“给他留一匹。”谢云随意吩咐鑫：“天大地大，随他去吧——我们走。”

谢云上下打量他，问：“杀你什么，你有被杀的价值吗？”

众人纷纷回，只见单超站在原地，目光盯着谢云，好半天才缓缓：“你……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单超纵上，极目远眺。

谢云骑在上俯视单超，倏而浮现一丝饶有兴味般的神。

——“天大地大，随他去吧……”

“……”单超慢慢咬了牙关。

“……”

长安大连狭斜，青白七香车。

“这世上不存在轻易就能得来的东西，没有至的地位和至尊的权力，世之人想从尘世中求得答案是不可能的——况且对我来说你是弱者，人微言轻、命同蝼蚁。傅文杰尚且知要报仇就得豁得去，你却只会用跪着的姿态向我乞求所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