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闭上睛了气。

便是师父举起七星龙渊向我刺来的那一幕。”

“我心里对他还是有情的，不希望他是谢云……那样的人。”

“龙姑娘？”

单超自嘲地笑了。

谢云缓缓转过，迎向单超的目光。

远草丛间传来夜虫轻微的鸣叫，断断续续，时隐时现。

单超动作一顿，摇：“我希望不是。”

·

“你说得对。”谢云灿然一笑，睛弯弯地无比亲切：“天晚了，大师早安息去吧。”

“后来呢？”他柔和地问。

单超却摇了摇，说：“没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过去，龙姑娘。不论真相多么不堪，那都是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据。”

“他想杀我，是认真的。”

半刻钟后，锻剑庄内堂。

“小女……”

静寂数秒后，灯光亮起，脚步接踵，巡夜的家丁弟喊成一团。

月亮在云中穿行，缓缓移过中天。

“你的记忆也许是被人用秘法封住了。”谢云低沉，“也许这世间有些秘密的残忍超你想象，忘却是最好的保护方式……”

单超和谢云同时愣住了。

“不怕姑娘笑话，虽然师父曾想要杀我，但日日夜夜、星转斗移，万里大漠中唯有他与我相依为命那么些年……”

“……”

谢云双臂抱在前，左肩倚着院中苍郁的古木，上下打量单超片刻，突然冷冷问：“大师可是觉得，长安谢统领有可能就是你师父？”

“鬼啊啊啊！”

“为何？”

谢云呼略微一顿，单超翻从阑端坐正，略带歉意地颔首合十。

谢云刷地转走。单超疑惑眨眨睛，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情急之中也没太留心：“姑娘恕罪，在下尚有一小事不明，请稍等一步！”

“从那天起我就失去了所有记忆，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要往哪里去。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还活着，难在最后一刻我夺剑把师父杀了？但若是如此的话，我是怎么从漠北来到长安的？如果他没死，又为何不来找我报仇？”

单超、谢云以及闻讯赶来的陈海平坐在厅

“来人！有鬼——！”

谢云面无表情。

单超轻轻推剑回鞘，目光邃专注，仿佛注视着自己生命的一分。

谢云话音未落，突然就在这时，不远传来稀里哗啦一阵碰撞翻倒的响，接着尖锐女声划破天际——

“我一直在等他，最终意识到如果不自己动手去找，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有一个真正的了结。”

“这一路上因男女大防的缘故，并未与姑娘朝向，甚至都没聊过几句。今晚浅言，多有冒犯，请姑娘不要怪罪。”

谢云脚步停了停，只听单超在后诚恳：“这话在席上不好问，如有唐突之，万望姑娘海涵——我只想姑娘一个囚禁谢府的弱女，是如何知崆峒、青城等武林门派地何方，又离江南距离遥远的呢？”

“后来我醒了，人在慈恩寺门，全伤痕累累，手中死死抓着这把七星龙渊。剑锋血槽里洼着的全是血，非常非常多，但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