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这么重的话，连我心里也难受起来，果然听见香鸾呜咽一声，说：“我不过是为你好，你就这么说！万一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我肚里的孩还活不活了？你偏要拿话噎我！我是造的什么孽？偏遇上你们这一对大小冤家！”

她还没说完，师哥忽的震天动地一声吼。

然而香鸾不要我问，自己已经先笑了起来：“你师哥，昨晚上着寒风就走了，一句话也不让我多说，只吩咐不许惊动你。仙栖，你究竟有什么，竟让他抛家弃，甘愿拼了命的为你！”

待到明日天不亮，我悄无声息的走了，就和打探长秀下落的那次一样，等师哥发现我不见了，大约也就无可奈何随我去了吧？

一夜未能安睡，好容易熬到天蒙蒙亮，着急忙慌地爬起来穿衣服。

不带打顿，香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倒了桃车一般的飞快说：“还是你没看见长秀为了他，已经断了一只手？还是你没看见，我这里怀着的，是你汉家的骨血？你只肯为你那宝贝师弟想，难就不能为我们娘儿两个打算打算么？”

我心里一酸，忽然觉得越发没脸，捂了面容，往自己的屋走去。

她咬牙切齿：“仙栖，你害得我们，好苦啊！”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我是他林仙栖的师哥，那就是一辈的亲兄弟！自己的兄弟有难，我能不？我能当没看见？若是真个睁的瞎，将来，我还有脸在这个世上过么？”

醍醐一般，我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嫂，”我这一声已经开始发抖了，“嫂！”

急急跑了回去，刚想师哥与香鸾的屋，忽然里面传来说话声。

“我不懂，他不过是你的师弟，当初你为了他了一个月的大牢，已经很够了，后来又拼了命将他救了来，就算你欠了他千万两的账，如今也该还清了！”

无论如何，我得先安顿好香鸾，若万一她和孩有个闪失，叫我还怎么面对师哥？

我唤了她一声“嫂”，却不见她理我，便绕到她的面前，看见她怔怔地望着远方，不知在看些什么。中一神情也没有，睛却红得厉害。

刚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呵！”她冷笑一声，笑得我魂都快飞了，“你哪里真的把我当过嫂？你又哪里真的把汉良当作师哥过？”

脚下如坠了千斤的铁石，上冷汗津津的。

刚走屋，就看见香鸾整整齐齐的穿着，坐在院里神。

她仍是笑，笑得很瘆人：“当初，竟是我错了！”

躺在床上翻锅贴似的不断煎熬着，脑里转得飞快——香鸾今日一番话，大约能打消师哥无谓的冲动罢？就算不能，好歹能拖一拖他的急脾气。

一个重音，惹得她浑一震，半晌，她抬起看向我，说是看向我，目光却穿过了我，不知落在了何方。

就听她哭了起来，赌气说：“你去死吧！去吧！我不拦着你！我讨吃讨喝，自个儿把这个孩养大！”

从未见过香鸾这般的疾言厉，我再糊涂也该知，师哥一定是为我去找乔炳彰了。我只不敢问，更不敢确认。

我不敢看她，哽咽了半晌，方才轻声说：“嫂，

她正怀着师哥的骨血，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