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得极为恶毒：“邵岑师哥喜你，却保护不了你，所以他只能走。”

那天汉良愤愤地去了，他有活要，不能一直在那儿生闷气。

长秀轻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邵岑师哥走了，你只要记住是因为你就对了。”

我笑了：“那师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给师哥带大侄去！”

他，一

我心下动极了，汉良和邵岑是极像的两个人，邵岑既有这样的心愿，不难说，师哥自然也有。其实连我亦有，男汉大丈夫，怎么能没抱负？

邵岑叹气：“是了，若是卢生娶不娶她，你总是要养活她的。”他又问：“若是月生家人了呢？”

汉良怔了怔，回答：“我答应过娘，要照顾仙栖和月生的。”

邵岑师哥说好。

我傻了：“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儿？”

长秀却摇：“你错了，他是嫌这里脏，所以不愿意再呆下去的。”

我顺手一个掌甩在他脸上。

“你要走了？”

汉良笑：“你若要走，提前定好日，我和仙栖还有他们几个给你践行。也不枉是兄弟一场了。”

邵岑师哥不知是不是被我的“追求”给气笑了，半天说：“好吧，你里只有大师哥，我跟你扯不清楚。”

长秀没有发火，甚至不在意我打了他，一个月的匆匆逝，他似乎瘦了不少，人也不大神了。我不懂，难是为了乔炳彰那样的人？

然而他走得那一天，谁也没有告诉，趁着夜还没完全褪去，大地刚些许鱼肚白，他就背着个简单的行翻墙走了。

他望了望远，笑了：“我不愿意一辈埋没在这里，是条汉，就该去闯闯，不说立一番事业，到底也该增一增见闻，这才不算白活一世了。”

汉良师哥的抱负又是什么？

只是我的抱负大约实现不了。

邵岑师哥说：“天下之大，哪儿不能去？你就甘心守在这里过一辈？”

邵岑。

我不敢问，我怕我问了，会后悔。

我：“月生一天没阁，我自然一天不能走。”

他突然看向我：“比如我，比如月生，也比如将来的你。”

邵岑不愿意埋名街巷，井而终。故而他要走，要走得越远越好，怕是永远也不回了。

等我们发现他不见了的时候，已经迟了。

邵岑师哥看向汉良：“你就不这么想？”

我回答他：“他是个有抱负的人，自然不愿意埋没在这里。”

我冷笑：“师傅教你曲艺，不就是给你谋生用的？”

长秀大笑起来，笑得渗了泪：“我有什么错？从小被人指着脊梁骨的骂，只是因为我的生。后来大了，发现我在这个世上除了卖唱，别的谋生法也没有。多少事情不都是因为份不给我？”

有些话永远不说来，仿佛就不是真的。

我挑眉：“邵岑师哥是为自己走的，你不要往我上泼脏。长秀，你别以为旁人都和你一样，满满的肮脏心思！”

师哥说他没心肝，说走就走，一不顾多年兄弟的情分。但他心里最清楚，邵岑是不愿意和我们当面分别。

长秀却凑巧在，他罕见地没和我嘴，反倒问我：“你知邵岑师哥为什么要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