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生同寝也罢了，竟要和我死同！如此情厚谊，叫我何以为报呢？”

一段弹完，我双手覆在琴弦上，久久不能平缓。

听了我这话，没想到他笑得更厉害了，他边笑边摇，叹：“仙栖，没想到你对我，竟如此一往情！从前是我错怪你了，往后，再也不会了。”

虽说豺狼的话不可信，可下我被困在屋里，屋外连个自己人都没有，我只能尽力自保。只得试探着问他：“难，我弹首曲，你就肯让我走？”

我的心事大概都写在了脸上，乔炳彰微笑：“仙栖，为何不来试试？虽是我的琴，可我也是特地请了你来的，为的可就是这把琴啊！”

大约没人知我多琴——琵琶乃是吃饭解闷的家伙，琴却是知心之。

他仿佛没听见似的，从琴面上一划而过，琴弦被他手微微挑动，顿时发泠泠之声，圆低缓，不张不扬，果真是把极好的宝琴！

沉默良久。

“若是我不肯服呢？”

我连连后退两步，撞在屏风上。

“仙栖，你是本该翱

我一气，知这次若是不暂且应付着他，是很难逃脱过的，便走过琴前，跪坐下来。

真是宝琴，那琴极为漂亮板正，我只看一，就想伸手去弹。

乔炳彰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了个请的手势。

抑或是半天过去了，乔炳彰忽然低笑：“仙栖，你可知为何我对你如此这般的念念不忘？”

他亦在我手边盘坐下，笑：“我偏听，烦你给我弹一段。”

到这个节骨上，我发狠赌咒：“我不是玉，也不是瓦，只是若有人狠了我，宁肯与他同归于尽！”

气恼得我结：“你、你、你无赖！”

他站起，朝我走来。

委婉蓄许多，也还真为难他乔五这样的人了！

我瞪大了，委实想不到他竟能睁着睛愣是把黑的说成白的，这般说大瞎话！

我从牙中挤话来：“技艺拙劣，怕玷污了五爷的好琴！”

他抚了抚琵琶，笑着反问我：“你真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屏风后摆了一把琴，我刚躲来的时候太急，没有瞧见。一定是他上次所提及的宝琴。

真是把好琴，无论乔炳彰是否在我边，他都不能扫了我的兴致，琴声低沉浑厚，宛若君雅音，不是乔老五这等人所能真心欣赏来的。

我莫名其妙，不知他是不是疯了，否则此话从何谈起？

然而我僵在那里，死活不动弹。

见得我要撞他，他立即抬手制止我，笑：“好容易请你来，又支开了旁人，可不是找你斗嘴的。”

这倒不难，我，轻拨慢捻，拣了中间一段黄钟调来弹。

乔炳彰见我避之不及，竟乐了，伸一只手来不由分说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屏风后拽。

他浑不在意，笑：“仙栖，像你这样油盐不的，不无赖，怎么成？”

他跟着慢慢晃起脑袋来，显然很是享受。

乔炳彰笑：“这可是百年的老红松成的，声音又又净，可是难得的上品。你不试试？”

我当不过他的力，被他拽到了屏风后。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沙哑，激得我浑寒战，我悄悄往一旁挪开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