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雪反驳，「他也一样，吃饭前竟然买了六个红豆饼还全吃掉。」

「他生病看医生，拿了药又不吃。」

「他常常边看书边衣服，我有三件衬衫被他破了。」

那个让小可想生翅膀的人，面应该比炒豆机的散盘还大吧？陈海天忍不住猜想，「为什么想带走那个人？」

他把咖啡杯放到小可面前，杯中间是隆起的、呈现完弧度的泡。

这座城市很小，他的咖啡馆却很大，武大郎和小可在他的店里，却始终没碰到面。

庄雪看向梁莉，像是在告状的说，「上次去台中吃烤，他一次吃三串烤，油脂太多。」

「嗯，」陈海天无奈的着太，「你捡小猫小狗是好事，但不能没事捡个人吧？」

，「好了，我去拿铁。」他望着庄雪的眉，忍不住就笑起来，他亲了庄雪一下，回到吧台，心里慨万千。

从天到夏天，每天的傍晚都一如既往的寻常而普通，他们就这样一起生活了一年多，情稳定平顺，没有适应不良的问题，没有发生任何波折，甚至没有发生可以特别提起的事件。

「你们至少要有些冲突吧？」梁莉坐在吧台旁，对忙着把黑胶片拆箱、上架的陈海天和庄雪抱怨，却丝毫没有帮忙整理的意思。

他耸耸肩，随便应了一声，就走回吧台，他知小可说的麻烦是什么，就像灰尘沾黏在手指上、不乾又甩不掉的那麻烦。

小可用两手拿起杯，喝了几，想了一下，才说，「因为他很可怜。」

「他老是买一大堆，吃不完又放到过期。」

「上个月端午节，他一次吃了三个包黄的粽，结果吃不下我的香草烤。」

庄雪再度反驳，「他老是忘了吃维他命。」

「我说的是冲突！冲突！」每次遇到陈海天和庄雪一搭一唱，梁莉就忍不住有些抓狂，「例如小雪儿搞外遇被你捉在床，或是你们在路上巧遇前任因此大吵一架，不然至少也来个小雪儿彻夜

缘份就像一步也不能踏错的梯，如果庄雪没有放假在家，或是喝完咖啡就上楼，他就不会知小可的另一面；如果把时间推的更远一，六年前那天他记得下站、关掉呼叫，或是看的不是海底总动员，这一切甚至都不会发生。

对付麻烦的事，上上策就是不碰，不想变成好自在，最好见死不救。

第三十九章

他用角仔细打量小可的五官，完全可以想像这个人一旦冷起脸，让四周结冰的样，可是他并没有和小可互相柜的打算，倾向不成为朋友的理由，和小可保持在「客人和老板」的状态，比较不复杂。

「有呀，去年他一次吃了五颗黄酥，我跟他说这样胆固醇太。」陈海天一张彩胶，对着光源查看纹路。

「我没捡，捡了之后很麻烦，所以我把他丢在那里了，」小可的神情有些自责，有些不安，又有些无可奈何，「希望有人把他捡回去。」

他拿起咖啡把手，磨豆填粉，心里想着人与人的相遇和错过，把所有思绪用填压压平，用刷刷掉多馀的咖啡粉。